傅景翊便朝她挪了過去,撥開了散落在枕頭上的墨髮,腦袋挨著她的腦袋,跟她擠在了一個枕頭上。
她一點動靜也沒有,睡得真熟。
她睡得熟,傅景翊就覺得自己不需要再忍了,手伸過去,摸上她的肚子,寬大的掌心停留在上面。
他已經十天沒有摸到孩子了。
每每感受到她腹中有個小小的力量蹭過他的掌心,他就想把秀月宏長永都喊過來看看他孩子動了。
“皇上不是去寵幸方嬪了麼?”
她一開口,傅景翊心重重跳了一下。她該不會一直沒有睡著吧?
“朕來看看孩子。”
“看過了,可以再去找方嬪了。”
她的口氣慵懶,好似毫不在意。
傅景翊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很倔強,“朕現在不想離開孩子。”
清辭淡淡道:“皇上喜歡孩子,讓方嬪給皇上多生幾個。”
“你在趕朕走嗎。”
“不敢。”
傅景翊頓了頓,道:“你就是敢,朕也不走,朕是皇帝,想睡哪裡就睡哪裡。”
清辭還想反駁,被他握著肩膀掰過身去,嘴湊上來把她話堵得滿滿當當。
她趁著能呼吸的空當,說:“有了方嬪還不夠,皇上真是體力充沛,望珍重。”
傅景翊饒有興致的挑起她小巧的下巴。
“吃醋了?”
清辭一愣,“沒有。”
傅景翊輕咬她的耳垂,“句句不離方嬪,朕後宮裡有方嬪這號人物嗎?”
清辭尋思著,他不是要封一個嗎?
所謂的君無戲言?這種事能不算數,那答應給她的皇后之位呢?
不會也打水漂吧?
傅景翊完全猜不到她沉默著是想什麼,他在心裡嘆了口氣,道:“阿辭,你信我一點,這些天我也很累。”
倒不是身體上的累。
太后不停的整事,從前他可以忍,可現在她會危及到清辭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太后不得不死。
她是自己的養母,哪怕她沒幾分真正的慈母之心,他有今天,脫離不了她的扶持。
外人看來,太后是合情合理的引咎自戕而薨,可事實上,是他親口下令絞殺,如果有一個詞能形容他的行為,說好聽點是過河拆橋,難聽點是忘恩負義。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警告過,打擊過,太后依然不知收斂,他怎能容許自己的妻兒處於這樣的險境之中。
他心中折磨無人可訴,只是偶爾會想起,清辭殺死萬華生的時候,是否有同樣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