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死了?”三河縣縣衙,王祖安聽了捕快的稟告,在那裡目瞪口呆。
“老爺,怎麼了?誰死了?”這會兒,就看師爺用那瘦的血管都要暴起的手,託著個紫砂茶壺,優哉遊哉走了進來。
“黑風寨的土匪,還有……陳季玉和趙敬之!”
“什麼!”
“喀嚓!”
聽聞此言,師爺的手就是一哆嗦,紫砂壺也摔了個稀碎,大堂裡頓時茶香四溢。
而他之所以比王祖安還激動,主要就是因為王祖安的這個縣官,是他這師爺花了大頭的錢。
簡單說,他才是投資人大股東,王祖安不過就是給他打工斂財的主。而在他們的斂財之路上,陳季玉無疑是頭號大金主,即便是孫德榮在他面前都是孫子。
如今他死了,對於他倆來說直接損失一筆巨大的收入啊!
“到第是怎麼回事?”師爺穩了穩心神,問道。
“老李,把情況再說一遍!”王祖安衝那捕快使了個眼色,
“是!”那位曾在雲鶴樓“抓捕”楊真的李捕快一抱拳,隨即把情況原原本本講述了一番。而這故事別說是師爺,即便是楊真聽了都會覺得無比離譜,因為這與他預想的結局不一樣啊!
首先是黑風寨的土匪。
按理說知曉當日情況的只有三撥人:清河村村民、陳季玉和趙敬之以及幾個漏網的土匪。
清河村距離縣城最遠,加上屢次被土匪進犯,村裡又鬧狐妖,這些天鬧得人心惶惶,幾乎家家閉門不出,頂多忙點農活,也不和外村人有啥交集。
至於陳、趙二人為了臉面,漏網土匪為了小命,更加不會到處去說,可為何竟這麼快被人察覺了呢?
關鍵問題則是出在劉皮匠身上,這一點連楊真都沒料到。
這老小子一輩子徘徊在赤貧線附近,散碎的銀子都沒摸過幾回,更遑論是十兩一個的銀錠?
於是這一路回去,他簡直如同魔怔了一般,死死揣著銀子,走路疑神疑鬼,和做賊簡直沒區別。於是他一到家,立刻引起了家人的注意。
本想好好裝一回逼,可劉皮匠萬萬沒想到,當他拿出銀子後,得到的不是興奮反而是驚疑的目光。
“你是不是偷了?”
“你是不是搶了?”
“你是不是幹了什麼非法的勾當?”
劉家雖窮,他老母卻是個明事理的話癆,頓時一個又一個問題如同連珠炮一般朝劉皮匠襲來,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無奈之下,他只得說了實話。可問題是,根本沒人信。
縫幾個死人就給你二十兩?你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啊!
劉皮匠被擠兌得沒法沒法的,到後來被迫賭咒發誓,如果說謊全家不得好死,結果被老母一頓棍棒,差點把腿給打斷。
他家所住原本就是連片平房,這邊打鬧立刻驚動鄰里。人家一問,劉皮匠把情況又說了一遍,結果一個街坊大哥提議,也別懷疑也別不信,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叫幾個兄弟跟著皮匠去看看不就是了。
很快,劉皮匠就帶著三個棒小夥以及兩個好湊熱鬧的中年大叔,抄著傢伙再次來到了清河村東荒山崗。
這把墳頭再刨開,當時就把其中一個大叔給嚇到了。
這特麼……不是黑風寨兇名赫赫的軍師黑鴉麼?
當年他在外做生意,那一天跟著一個商隊路過黑風山,結果遭遇劫匪,資產被洗劫一空。而當時帶頭之人,正是黑鴉!這令人記憶深刻的獨眼,絕不會有錯!
頓時,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竟然就是那個黑鴉?
而當他們再次刨開其餘的墳頭,則徹底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沒跑了,這就是黑風寨的悍匪!十里八鄉老百姓聞之色變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