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個喜歡懷舊的人,也懶得想。好像第一次對她有印象是在北京國際讀大二,陸司北過來找他。兩人在他的出租屋裡都喝大了,陸司北為情所困那樣兒簡直了。
那個秋季的早晨,陽光落在地面。
陸司北抱著錢包睡了一晚,他咬著煙拿過來一探究竟。剛開啟,就看見裡邊躺著的那張笑容滿面的照片。後來他一邊嗤笑陸司北為一女人作的死去活來,一邊又幫著出謀劃策追她。朋友聚會陸司北帶她過來溫軟的像綿羊一聲不吭,那感覺好像也就那樣了,跨越不得。
酒吧裡氣氛熱漲。
男人低頭不斷地抽著煙眉頭緊鎖,史今遞了杯烈酒過去。
“喝點?”
池錚一飲而盡。
“哥們可見不得你這樣兒啊,想上就麻利點。”
池錚‘操’了聲。
後來又喝了幾杯,他起身先走。還未到酒吧門口,被一個女人攔住。他兩手插著褲兜,淡淡抬眼。女人身材火辣,胸前一條深溝。正端著酒杯,妖嬈的對他笑,“帥哥,賞個臉?”
“滾。”
池錚聲音清冷,女人自覺無趣轉身走開。
那時候已經夜裡十一二點,他騎車回到店裡。開門又關上,脫掉上身短袖。然後光著上身,下面穿著一件黑色牛仔褲就往床跟前走。漆黑裡摸索著開了臺燈,胡亂洗了把臉懶懶的坐在椅子上。
發絲還滴著水,沿著上身蜿蜒而下。
他拉開抽屜,看著那一摞雜志。幾天前江縉託人從北京家裡寄過來的,那個所謂筆名‘舒遠’的人風格轉換期之前所有的故事選刊。他拿出那本二○○七年的初賽合訂本,眯著眼翻開,又看了一遍那篇‘深海少年’。中間有段詩歌一般的介紹,他目光沉沉。
他身高一米八二,
喜歡抽煙流連網咖。
他打遊戲一把好手,
女朋友從不缺備胎。
很多時候恰巧遇到,
他總那樣放浪形骸。
有一回,
足球場裡偶然一撇。
就看見,
他套頭脫掉短衫,
後背的黑色紋身惹得全場女生尖叫吶喊。
我不太明白,
為什麼會是字母h。
如果有機會,要送本書給他看。
……
燈光昏黃,池錚看到最後一小段。
上頭只寫了一句︰
這風華正茂的日子,我想讓他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