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
累。
鬱書意回到家後躺在床上只能想到這個字了。
他用手臂遮擋住了眼睛,擋住天花板上的燈投來的光。
程樊也來到了他的房間,輕輕推了一下他,說:“乖,洗了澡再睡。”
鬱書意沒搭理,人累的時候不想說話,就好像連呼吸都是累的。
“還在生氣嗎?”程樊過來抱住了他,像哄小姑娘,“真的對不起,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鬱書意被迫挪開了手臂,看著程樊,突然笑了。
“沒有,我沒有生氣。”
“我見到你說的那個設計師了,他說想要我的設計的衣服呢。”
“一切都很好,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你。”
鬱書意想象不到自己是怎樣忍著惡心親上程樊的臉頰的,他想,他或許更適合做個演員。
他累了,洗完澡就躺下睡,但一如既往地睡不著,鬱書意感受到了從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
他輕聲嘆息。
旁邊睡著有人,床太軟,鬱書意不敢翻身,怕弄醒了枕邊人。
程樊其實不知道這次酒會怎麼變成這樣的。
他看見了鬱書意喜歡吃的巧克力蛋糕,也看見鬱書意實在無聊,他讓他自己去逛,看著他走到巧克力蛋糕前,小心地拿了一塊,然後再慢慢離開。
鬱書意好像從高中起就沒怎麼變過,程樊心想,他總能預判鬱書意下一步會做什麼。
隨後就是各種的商業吹牛,拍馬屁,這樣的程式程樊走了很多次,這是他第一次心不在焉,想去和鬱書意一起,隨便幹點什麼都好。
過了一會兒,酒會上發出了一陣笑聲,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和正與他聊天的設計師一起向著人群那邊看,什麼也看不見。
找人問了才知道,被取笑的那個人,是鬱書意。
程樊匆匆放下酒杯,擠過人群,看見了站在人群中心的鬱書意,他偏著頭,看不清什麼表情,旁邊的人還在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為他戴上假發,戴幾遍都沒戴好,分明是故意的。
笑的人越來越多了,笑聲太刺耳,程樊想過去拉著鬱書意離開,但鬱書意轉身走了,他身後的那個陽臺的圍欄上放著一個吃了一半的蛋糕,那大概是鬱書意的。
程樊想追,卻被後面的人拍了一下肩膀,笑得接不上氣,說:“真有你的,我還說你怎麼把他帶來了,原來是搞這一出啊,哈哈哈哈……”
那是他的朋友,以前經常一起捉弄鬱書意。
程樊一瞬間竟接不上話,他似乎看見了以前的鬱書意,他每一次捉弄鬱書意的時候,鬱書意好像都是這樣的反應——沉默,然後離開。
他今天帶鬱書意的本意是想告訴別人,鬱書意在他眼裡已經不是以前那樣了,他希望別人可以重視他,但不知道哪個自作聰明的人以為他還是要給鬱書意一個教訓,弄了這麼一出。
他的助理給鬱書意安排假發的時候他就不同意了,但是助理說那是鬱書意自己要求的。
如果不戴假發,是不是就沒有這樣一出了?
但是那個捉弄鬱書意的人怎麼知道他戴假發呢?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內了。
程樊開始心疼起鬱書意來了,心裡非常內疚,他沒和他朋友說話,離開了這個歡樂的人群,他想去找鬱書意,轉頭卻對上了鬱蘇荷狡黠的目光。
程樊突然心跳很快,強烈的不安與愧疚湧上心頭,他似乎明白了是誰做的了,是他疏忽了,只看到長長的邀請名單上那位有名的設計師,卻不知鬱蘇荷也來了。
鬱蘇荷是什麼地位?這種小小的酒會她自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地獲得邀請函。
站在她身旁的是她的哥哥,將她剛拿起的酒杯搶走,然後放下。
他轉過頭,與程樊對視,微微一笑。
這兩個人的眉眼長得太像,乍一看像是同一個人分身成了兩個。
程樊只想不顧一切沖上前,給那笑面虎一拳,可他被看不見的規矩束縛著,就像一匹狼套上了西裝,衣冠楚楚的,心裡卻是無盡的骯髒。
程樊心裡警鈴大作,他意識到如果不離開,就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但是晚了,他剛邁出幾步,就有人拿著杯酒上來攔,程樊也不顧什麼禮節,見到就說“有事”,再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