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申嬤嬤並不希望知畫郡主做世子妃。
申嬤嬤的這番話,不得不讓人深思知畫與高嵐結親的目的,常人能想到的都是謙王府能給太子府帶來的利益,申嬤嬤卻不相信知畫是單純地想做高嵐的世子妃。
謙王府的權勢,在朔月可說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
謙王很早就表現出了卓越的軍事才能,先皇在世時十分寵信他,曾戲言百年後會將皇位傳給他,然而駕崩前,先皇還是將皇位傳給了自己的親兒子,令謙王輔佐新帝。
唯恐自己死後,兩個兒子為皇位之事反目成仇,先皇給了謙王最好的待遇,做為義子,他被封為王爺,享受王爺的俸祿和權力,入朝時,先皇還給了他三大特權,贊拜不名,高朝不趨,劍履上殿,史書上記載,只有漢獻帝時,一代名臣曹操才有此待遇,可見謙王的地位之尊。
知畫有這樣一個父親,能給太子府帶來的助力非比尋常,尋常人盼著與她結親還來不及,怎麼申嬤嬤反而不樂意呢?
皇上至今未立儲,誰也沒有膽子私自議論儲君之事,虞歌也佯裝糊塗,隻字不提。
申嬤嬤眉間愈急:“娘娘是殿下身邊位分最高的女人,殿下做了不合宜的事,您應該提醒他才是。”
“知畫是我姐姐,殿下與她走得近也說得過去,殿下對她或許只是朋友之情,嬤嬤莫要過慮了。”
見虞歌這樣說,申嬤嬤心知虞歌是不會採取措施了,失望地離開以丹院。
出了門來,便見一個婆子陰陽怪氣道:“你一向要臉,怎麼近日放下臉面去一個小丫頭面前討沒趣,虞側妃不過是個側妃,終究正妃還是要進門的,該討好的人是誰,你還沒有分寸嗎?”
原來是府裡的管事嬤嬤周嬤嬤,周嬤嬤與申嬤嬤不同,申嬤嬤雖嚴厲,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則,周嬤嬤就不一樣了,誰能給她好處,她就巴結誰。
申嬤嬤看不慣她的做派,眼角都沒瞟她一下,徑直走過去,周嬤嬤在背後道:“知畫郡主馬上就會進府,你以為你能阻擋得了嗎?到時你的側妃娘娘還有什麼權勢?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糊塗一時,可別糊塗了一世!”
申嬤嬤轉頭就“呸”了一聲,“只曉得攀高枝的東西,當心枝頭太高,掉下來摔死你!”
周嬤嬤怒道:“那也比你被人壓在底下永無翻身之日強!”
申嬤嬤懶怠與她爭辯,徑自回去了。
周嬤嬤看著她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說我攀高枝,你又是在做什麼?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說罷轉頭離去。
申嬤嬤今日到來,虞歌並不是一無感悟的。
白蘇嘀咕道:“這婆子今天怎麼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的確,申嬤嬤剛進府時對虞歌頗多偏見,對她嚴辭厲色,今日突然來說這番話,或許在太子妃的心中,也並不是真的想要知畫做世子妃。
“你呀,在府裡待得久了,什麼時候也變得杞人憂天起來了。”
看虞歌隨意的模樣,白蘇撓了撓頭,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虞歌心裡一嘆,白蘇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夠靈光,在太子府這樣吃人的地方,她怎麼放心得下?
申嬤嬤的擔心也正是她的擔心,知畫身為郡主,如果真想找個好夫家,大可以嫁給與自己同輩分的人,為何要冒著被人詬病的風險下嫁高嵐呢?要知道,女子名節高於一切,她嫁進來之後所要面臨的壓力不是尋常女子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