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話怎麼聽著都讓人不由想到那個“上路”,虞歌這一走,是被遣出陳府的,到底不是風光的事。
二姨娘雙手環臂道:“要走就快走,難不成你還捨不得陳府的榮華富貴?別妄想了,再怎麼想你也做不回五姨娘,還是回去做你的虞姑娘吧!”
虞歌回望著陳家一眾人,唇邊緩緩吐出這句話:“我走,但你們給我記住,我虞歌是清清白白嫁到陳家,堂堂正正離開這個家的,我沒有做過對不起陳家的事!”
隨後,虞歌扶著白蘇走下臺階,進了早已停在那裡的一頂小轎中,絲毫也不留戀地離開了陳府。
大太太臉色沉重,手死死地扯著帕子。
陳家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兩個月前虞歌進門的事。
二姨娘恍恍神道:“太太還記得兩個月前老爺頭次跟老太太提納虞歌進府的事嗎?”
大太太正是想到了那件事,那時,老太太還有一口氣在,死活不同意虞歌進府,可是見了虞歌一眼後,立刻就同意了,還說虞歌雖是妓家女子,卻是格外不同的。
大太太冷哼道:“剋死老太太還不算,還剋死了老爺,老太太是看走了眼,一個青樓女子,我倒要看看她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馬車在再也看不見陳家的地方停了下來,車伕問道:“姑娘打算去哪兒?”
虞歌頓了頓道:“回倦尋閣吧。”
倦尋閣是她的家,除了那兒,她還能去哪兒呢?
車伕的目光便有些鄙夷起來,虞歌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心道這五姨娘一出來就想著回青樓,看來是做事不檢點才被趕出來的。
被一個車伕給輕視,裡面直接扔出一錠銀子來,白蘇冷冰冰道:“陳家能給你的,不會少了你!”
陳家的銀子白蘇不會拿,屬於她們的辛苦費還是要的。陳青妍單單看見虞歌拿了包袱,卻沒見白蘇懷裡揣著銀子呢。
銀子便是爺孃,車伕見了白花花一錠銀子,立馬收起剛才那副神情,換了副笑臉道:“是是,我這就趕車!”
虞歌囑咐道:“駕得慢些,這兒還有人傷著。”
車伕連應道:“是是。”
車伕不但開得慢了些,還哼起了小曲,這些銀子夠他們一家老小用好一陣子了,回去得買點肉開次葷,讓老婆孩子也解解饞。
白蘇那一聲吼遷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虞歌嗔怒道:“你看你,逞什麼能,忘了自己受傷了?”
白蘇嘀咕道:“奴婢就是看不慣他那樣看你,青樓女子怎麼了?咱們又沒做那等見不得人的事,靠的是本事吃飯。”
生病的人最大,虞歌恐她一急再傷著身子,也不忍責怪,只是哄著她。
轉眼,馬車就在倦尋閣樓下停下。
老鴇秦媽媽聽說虞歌要回來,帶領倦尋閣的姑娘們在門外等候。
虞歌是倦尋閣的一道招牌,這一走她沒了一個搖錢樹,虞歌一回來,往後那白花花的銀子可又會進到她手裡了,因此秦媽媽把虞歌當做財神爺一般小心翼翼地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