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親哥哥還是情哥哥？
柳明音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思想有問題。
這孩子年紀這麼小，就算叫的不是親哥哥也是鄰家哥哥，再怎麼樣也不是情哥哥啊。真是剛才自己看多了迤邐的幻想夢，思想都不純潔了。
在她“怒斥”著自己奇怪的邏輯時，那個女孩呼喚的“哥哥”就已經出現在了柳明音的視線之內。為防止自己被發現，柳明音立刻蹲了下來，身旁的野草掩蓋住了她的身影。
那是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臉色有點蒼白，看著並不是很健康，但這並不是重點的部分。
那少年的眉眼，看著和如今的舒月有四五分相似。只是氣質大為不同，因此還是能夠很清楚的分辨出那是兩個人。
“麗兒乖，不要再跑了，表哥要追不上你了。”少年笑著對女孩說著：“上次你頑皮摔了一跤把新裙子都弄髒了，回去後姑姑將你好一頓訓斥，父親也把我責罵了，你要是再不聽話，表哥可就要吃苦了。
居然是表哥表妹的關係，那聽著更加有郎情妾意的傾向了。柳明音此時的思想和剛才對比已經有了十分大的轉變，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少年的長相。
就算是表兄妹，血緣關係極為相近，那表妹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應該和表哥長得那麼像啊。
那女孩兒毫無疑問就是兒時的麗妃，而麗妃在宮裡沒怎麼笑，在自己這個表哥面前倒是笑得開心……雖然麗妃之前表現出了更喜愛皇上的一面，可是……
柳明音的腦子裡已經發揮了許多種假設，甚至開始懷疑麗妃之所以失寵，很可能是皇帝查到了一些端倪，所以才會將麗妃打入冷宮。
可是這也不大對勁，畢竟舒月剛出生的時候，麗妃就失寵了，那個年紀的孩子五官還沒長開，皇帝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和自己妃子的表哥長得像？
況且就以那個皇帝的怪癖脾氣，如果真發現了這樣的事情，就算不公開宣告自己被戴綠帽子，肯定也不會留下麗妃母子倆的活口，這個可能性似乎不大。
思來想去，柳明音也想不出個合理的可能性。而此時夢境中的麗妃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就算自己現在去問她，對方也回答不出什麼。
此時的夢境裡，麗妃仍舊和自己的表哥玩耍著，即便對方坐在輪椅上無法陪同她一起，她也仍舊笑的很開心。而這正是宮牆無法給他的這紅牆碧瓦，給了她的只有淚水。
柳明音不準備繼續在夢境裡逗留，而她在離開之前，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在玩耍的兄妹兩人，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入了宮的女人，所擁有的能夠真正快樂的時光，或許也就只剩下夢裡了。
等到她離開夢境後，左右看了一圈，總算是見到了舒月的夢境。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幹什麼去了，但柳明音還是鬆了口氣，今天晚上沒算白來。
等她進入夢境之後，盼望區只見到一片湖心亭，亭子中間正坐著舒月……的男子裝扮。
畢竟柳明音才從麗妃的夢裡出來，剛剛見過麗妃的那個和舒月長的相似的表哥。所能用的最方便的區分他倆的方法，也就是他們兩個人，一個男裝一個女裝了。
結果平時穿女裝的那個人，此時卻恢復了男人該有的樣子，讓柳明音有點恍惚了。
“你來了？我感覺自己等你好像有一會兒了，或者說我應該是天天都在等你，你總算在今日來了。”舒月注意到了柳明音，笑著對她打了個招呼，還是那熟悉的老樣子。
對方的反應自然，柳明音略皺了眉頭，隨後便適應了下來，走到了對方的身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即便夢裡的她嘗不出任何的味道。
“你等了我幾天我可以理解，但你今天等了我很久，這件事我倒是不明白了，明明你今天睡得很晚，我都在外面轉了好幾圈了，你才剛剛入睡……”
說到這裡表面應用上下打量的書頁，畢竟對方男裝的樣子實在是讓他感覺有些彆扭，倒不是覺得難看，只是一時不適應。
“……想不到你越來越適應你我這種見面的方式了，甚至能在夢裡主動的等我，還給自己換了身衣服……你平時有穿過這樣的衣服嗎？還是說這是你夢境的想象？”
舒月微垂著眼睛，掃視了一下身上的服飾，隨後嘴角略微勾起。
“我從未穿過男子衣裝，你也知道，我是在冷宮裡長大的，能穿的衣服不多，甚至還有一些是我母親穿舊了的……我現在身上這件衣服，是我想象出來的。”
他的聲音裡有著點點落寞，柳明音無言，只是心中也泛起了點點苦澀。
她今晚見過了太多的“不得已”，正是感覺眾生皆苦的情緒之下，見到對方表現成這副樣子，心裡面就更是憐惜了。
“知道你可憐，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我們幫你母妃復寵之後，也就可以幫你恢復身份了，雖然還需要些時間，但至少你也是能夠見到希望了。”
“是啊，我心裡明白，自從遇到你之後，我也得見曙光，你真的很……”
自己不過隨口說了兩句話，對方就又開始用那種令人彆扭的語氣說起話來，柳明音實在是不適應，剛才那人憐惜的心情一下子又淡了，連忙轉移了話題。
“總之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下午的時候……首先要謝謝你當時幫我解圍，其次就是……我覺得那個書英不像好人，雖然他總是笑著看著你，但他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我覺得他……”
柳明音原本還想在腦子裡多措詞，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自己當時的感受，然而舒月卻搶在她之前開口。
“感覺有些噁心是吧，你但說無妨，反正這也不是什麼需要被隱藏的事兒。”
聽見了書英的名字，舒月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反感，冷哼了一聲。
“而且我有那樣的感覺，而且我也知道大概是個什麼緣故。相信我，關於那個緣由……如果你知道了的話會更加覺得他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