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味,瞬間充斥著正堂裡的每一處角落。
汪弘業被楊安平這一腳踹的眼冒金星,差點就要當場昏厥過去。
然而現實卻是,汪弘業當真恨不得,自己剛剛能一下子昏過去不省人事。
楊安平滿臉嫌棄,連帶著正堂前的一眾府衙官吏,同樣是目光鄙夷的看著躺在地上,坦胸露肚的汪弘業。
這就是個沉迷女色的酒囊飯袋!
先前跑去後院的差役,終於是滿臉漲紅的抱著縣尊老爺的官服姍姍來遲。
差役見縣尊老爺正倒在地上,吐得到處都是,又有一般府衙裡更大的老爺們到來,當時就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徽州府的好女婿,徽州同知冷著臉:“還不快喊了人將此處收拾了!給汪縣令換好衣裳!”
終究還是顧全了一點汪弘業的臉面。
得了令,差役趕忙是裹著官服,又攙又拖的將已經魂不在身上的汪弘業,給拉扯到了後面去。
稍後又有幾名已然睡下的差役,睡眼朦朧的趕了過來,拿著掃帚提著拖把,慌慌張張的將正堂給重新灑掃清理乾淨。
待正堂那股子惡臭散去,楊安平緊繃著的方才稍稍緩和一些,他坐於正堂上首主位,那本該是誰先縣令王弘業的椅子。
一眾府衙官吏亦是按照官職,紛紛落座堂下。
此時,終於是換好官服,也終於是清醒了過來的汪弘業,總算是心驚膽戰的趕了出來。
一見滿堂上官,汪弘業又是一個激靈,竟然是當場就正對著上方的楊安平跪了下來。
他兩股戰戰,兩手顫巍巍的撫在地上,腦袋深深的埋下去。
楊安平盯著跪在面前的汪弘業,恨不得當場就丟下籤子,斬了這個混賬縣令。
然而,如今徽州局勢已然動盪,局面愈演愈烈,他需要穩定,便更不能讓官府出現亂子。
沉住聲,楊安平開口:“你可知,徽州五縣的百姓,已經氣勢洶洶的往著歙縣縣城趕來了?”
汪弘業的頭更低了一下,他哪裡知曉什麼亂民暴動,這天色未暗的時候,他便已經在這縣衙後院裡頭,與那揚州小娘子鑽研道學了……
驚堂木重重的砸在桌案上,聲音響徹縣衙。
楊安平臉色又是一片鐵青,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這個縣令當真是當得安逸!就憑著你治下百姓動亂,本官便能扒了你這一身的皮!”
這可不行!
汪弘業渾身一顫,剛忙是抬起頭,慌慌張張的開口,顯得有些支支吾吾:“回……回大人……新……新安衛!快讓新安衛過來鎮壓動亂吧!”
楊安平聞言,越發的不滿,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同知後方才開口:“混賬!你是要本官調兵鎮壓自己治下的黎民百姓嗎?
你要本官讓那些本該護衛百姓的官兵,拔刀殺向他們嗎?”
這也不是,哪也不是。
您還不如現在就扒了我這一身的皮!
汪弘業心裡直犯嘀咕,然而這話終究是沒敢說出口,轉口道:“官府威嚴,百姓畏懼。若不先下令城衛守兵嚴加把守城門,不放一人入城。
再調城中差役捕快,出城阻攔入城百姓。
即便不調新安衛,是否也該先行知會一聲……”
楊安平微微點頭,不可察覺的看了一眼同知,然後又問道:“這件事,你們歙縣地方氏族是否又參與?
你汪弘業身為歙縣縣令,是不是該讓他們勸說百姓,勿要離村?”
汪弘業醒悟,立馬是點頭如蒜:“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下官這便去安排人。”
楊安平細不可聞的恩了一聲,站起身:“既然你是歙縣縣令,便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