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省成立之後是進行了社會統計的,當時的西部省總人口只有不到六十萬,其中有超過四十萬是以前生活在法屬殖民地的波斯人,蘭芳軍隊後來攻佔的區域,只有不到二十萬波斯人,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而在那片土地上,當初最少生活著兩百萬人。
陳康健做事也是簡單粗暴,到任之後,陳康健宣佈西部省的所有土地全部都是蘭芳國家所有,對所有的土地進行重新分配,分配的標準和蘭芳本土一樣,一個五口之家可以分配到一百畝土地。
這個五口之家指的可不是兩位老人、兩位青年和一個小孩,而是兩位青年和三個小孩,在這個基礎上,每多出來一個人會多分配五畝土地。
蘭芳政府效率還是很高的,僅僅是兩個月之內,西部省所有的土地全部被瓜分一空,即使是沒有分配出去,也全部都在蘭芳政府的控制中,那些當初逃走的波斯人現在想回來,他們面對的不僅是財產蕩然無存,還要面臨身份問題。
在西部省成立的時候,西部省土地上的人民身份自動轉換成蘭芳國籍,這也是唯一一次機會,從那時開始,蘭芳政府就不再承認當初逃走的那些波斯人是蘭芳人。
有這個背景在,朱莉說話的時候就有點小心翼翼,因為朱莉很清楚,秦致遠骨子裡也是一個純粹的“民族主義者”,當初那些波斯人想走很容易,現在想回來就難如登天。
“波斯人——這個民族骨子裡有點懶的,我不大喜歡他們。”秦致遠直言不諱,守著兩河流域這片土地還能把日子過得叮噹響,秦致遠有足夠看不上波斯人的理由。
特別是以前兩河流域的波斯人。
“親愛的,或許你不知道,邊境那邊每天都聚集著大批的波斯人要求回家,他們扶老攜幼,飢寒交迫,生活的很艱難,他們沒有足夠的食物,沒有可以遮風擋雨的家,甚至沒有可以飲用的清水,孩子們嗷嗷待哺,老人們苟延殘喘,看在上帝的份上,幫幫他們——”朱莉坐在秦致遠身邊,說話的時候已經握住秦致遠的手,臉上的表情帶著懇求。
當初蘭芳攻略兩河流域的時候,兩河流域的居民逃亡的方向是伊朗和內志,也有一部分居民進入法國控制區。其實不管是伊朗、內志、還是法屬殖民地,人民生活都怎麼美好,相比之下,西部省境內現在算是安居樂業,那些波斯人現在當然想回家。
其實蘭芳和內志、伊朗、以及法屬殖民地之間的邊境現在還是有點模糊的,那些當初逃走的波斯人如果想要偷渡回西部省並不困難,不過偷渡是不被蘭芳政府承認的,而沒有蘭芳政府的承認,就無法從蘭芳政府獲得任何物資分配,所以沒有人願意選擇偷渡這種方式進入西部省。
“莉莉,不是我不想幫他們,只是當初是他們主動放棄了蘭芳,現在看到好處又想回頭,我從感情上無法接受,這個世界上值得幫助的人很多,比如在民國境內現在就還有上億華人需要幫助,說實話,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強大。”秦致遠雖然名義上是天主教徒,但實際上是個標準的“無神論者”,所以秦致遠也不怎麼給“上帝”面子。
說起民國境內的華人,雖然蘭芳已經持續多年從民國大量移民,但現在遷移到蘭芳的華人也還不到四千萬,相對於四億多的總人口,這個數字還是不夠。
遠遠不夠。
民國也是有人口統計的,在原本的歷史上,大概在1910年,民國的人口是五億八千萬,然後這個數字逐年下降,到1920年,僅僅才過了十年,人口就下降到四億四千萬,然後一直到共和國成立,總人口數量一直沒有上升到五億。
在這個時空,因為蘭芳的出現,民國的人口減少程度雖然和另一個時空差不多,但減少的那些人並不是逃亡或者是死去,而是加入了蘭芳國籍,從這方面說,秦致遠真是積了一個大陰德。
“親愛的,幫幫那些人,就當是給咱們的孩子積陰德。”米夏對漢文化的研究比較深入,抱著孩子也很有說服力。
“米夏,幫助華人也可以為咱們的孩子積陰德——”秦致遠還是牴觸,想到曾經蔓延到全世界的各種“斯坦”,秦致遠打心眼裡不喜歡。
“華人當然也需要幫助,但他們畢竟距離我們太遠,而這些波斯人就在邊境,我無法無視他們,真的不能,這幾天,我只要一閉上眼就能聽到那些孩子們的哭聲,真令人心碎——”朱莉的眼睛裡有淚水。
“好吧——”秦致遠答應的有點勉強,但終究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