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的華人都是蘭博一樣的存在,也不是所有的法軍士兵都像娘們一樣沒有戰鬥力,這一次只是恰逢兩個極端。
既然事以至此,年夜飯也不要吃了,秦致遠要首先前往醫院探望被打傷的工人。
汽車裡,高鴻仕報告了更多的資訊:“……自從去年停戰以來,據不完全統計,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十餘起,這一起是最有代表性的……現在的巴黎隱隱有種說法,就是當法軍士兵在前線奮戰的時候,咱們華人卻在後方盜走法國女人的芳心……”
“盜”這個字雖然聽上去挺浪漫,但很明顯這是個貶義詞,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此時的巴黎對華人隱隱的敵意。
“杜克現在在哪裡?”秦致遠不管流言蜚語,抓住主要問題才是關鍵。
杜克是法國政府派出的和外籍軍團進行協調工作的軍官,不管是軍事還是民事,只要牽涉到外籍軍團,總是少不了杜克的參與。
“杜克已經去了警察局,他要安撫那名法軍士兵。那麼法軍士兵據說還是位榮譽軍團勳章的獲得者,在軍隊中表現良好,被俘前的軍銜是軍士長。他被俘的經過很神奇,他在戰鬥中被德國人的炮彈震暈,等醒過來之後就發現已經被俘。因為當時法軍已經撤退,沒有人證明這名軍士長還活著,所以就被列入陣亡名單,”高鴻仕心有慼慼。
其實都是軍人,從內心來講高鴻仕非常同情這位軍士長。將心比心,如果是高鴻仕從前線回來,發現有人佔據了自己的家庭,睡自己老婆,高鴻仕估計自己殺人的心都有。
但站在華人的角度上,高鴻仕只能選擇華人這一側,並沒有別的選擇。
這確實是個悲劇,如果要怪,只能怪這場該死的戰爭。
醫院內,已經有外籍軍團計程車兵和巴黎警察在執勤,他們要預防有其他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在這個非常時期,發生任何事都可以理解。
當然了,理解歸理解,會不會原諒又是另外一回事。
病房內,劉恨水躺在床上正在接受治療,他的頭部纏著繃帶,包括一隻眼在內都被包上。劉恨水的法國妻子正在床邊嚶嚶哭泣,只有他們的孩子年紀尚小,現在正躺在一旁的嬰兒車上呼呼大睡。
雖然自己已經被打成豬頭,劉恨水還是在艱難的安慰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雙眼紅腫著又哭又笑,握住劉恨水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
秦致遠和高鴻仕就在這時推門而入。
“秦……”看到秦致遠進來,劉恨水眼中有難以置信的驚喜,他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並且示意妻子扶他一把。
劉恨水知道外籍軍團不會不管自己,但因為今天是春節,劉恨水不認為外籍軍團會馬上處理這件事情,更想不到秦致遠會親自過來。
“不用起來,你躺著就好。”秦致遠手中拿的有鮮花,順手遞給正在用崇拜目光看著自己的劉恨水妻子:“受委屈了……”
僅僅是簡單一句話,真的是讓這個形容憔悴的法國女人瞬間淚崩,劉恨水妻子沒有接鮮花,而是一把抱住秦致遠嚎啕大哭。
作為女人,劉恨水的妻子今天簡直遭遇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尷尬,如果陸軍部沒有通知她的丈夫已經陣亡,估計她也不會選擇重新組建家庭,哪怕是遇到了合適的人。
軍人這個職業極為特殊,當軍人在為國效忠廝殺在前線時,他們的婚姻應該受到法律保護,他們的妻子也應該照顧好家庭,讓軍人沒有後顧之憂。
但軍人畢竟隨時可能陣亡,誰都不可能要求軍人的妻子守貞一輩子,如果是軍人已經陣亡,那麼軍人的妻子如果現則重新組建家庭也應該鼓勵。
但種種陰差陽錯之下,導致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最周密的法律也想象不到。
過了好一會,劉恨水的妻子才平復情緒,秦致遠和顏悅色的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先詢問了劉恨水的傷勢,然後才詢問劉恨水的妻子:“既然是以至此,你是怎麼想的?”
“我要和劉在一起,最起碼他不會打我,我以前還有點擔心,但是現在非常確定,只要有劉在,他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傷害。”劉恨水的妻子態度堅決。
這就好辦了,秦致遠心中大定。
“如果你確定要和劉在一起,那麼你以後最好喊他‘恨水’,而不是‘劉’,知道嗎,你丈夫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秦致遠打趣。
聽到秦致遠的話,劉恨水笑得即艱難有羞澀,他的妻子則是一臉驚奇。
嗯嗯,確實很好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