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的法國,正處於戰爭的十字路口搖擺不定。
美國人尚未參戰只顧做生意賺錢,英國人精疲力盡還在勉勵支撐,俄國人陷入內亂自顧不暇,法國的血液已經接近流乾。
在這個冬天,和喬治·克里蒙梭同屬激進社會黨的前總理約瑟夫·卡約提出和德國人議和,呼籲結束這場沒有勝利者的戰爭。而與此同時,剛剛繼任的奧匈帝國新皇帝卡爾一世派他的兩個弟弟來到巴黎,和協約國展開秘密議和談判。
看上去,戰爭好像是要結束了。
至少有結束的希望。
卡爾一世還不到30歲,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在繼位之前,沒有接受過任何的政治訓練,也沒有任何的管理經驗。讓這樣的一個人擔任五大傳統強國之一的奧匈帝國的皇帝,實在是令人擔憂。
和他們年輕的皇帝一樣,卡爾一世的兩個弟弟希斯特王子和塞維爾王子,之前在比利時軍隊裡從事擔架手這份工作,也同樣沒有任何政治經驗,這讓奧匈帝國的議和看上去毫無誠意。
和卡約不同,克里蒙梭是堅定的主戰派,克里蒙梭反對任何形式的妥協,主張和德國人戰鬥到底,令德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從他的語氣中就能聽出來。
“我們不可能從談判中得到阿爾薩斯和洛林,如果我們沒有在戰場上獲得這些,那麼在談判桌上我們也同樣無法得到。”當說起這些的時候,克列孟梭情緒激動,語速飛快,面色漲紅,唇上的鬍鬚不斷被吹起,伴隨著他堅定而有力的動作,顯示出極強的張力和感染力:“我們確實有很多困難,但是我們同時應該看到,德國人的困難一點也不少。甚至比我們還要多。如果我上臺,我的對內計劃是:我要作戰!我的對外計劃是:我要作戰!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我都要作戰!直到我生命終止的那一刻。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克列孟梭說到最後,情不自禁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他雖然放慢了語速,但更加果斷。更加鏗鏘,堅強有力。
“嘩嘩譁……”福煦和利奧泰情不自禁的鼓起掌。
“喬治,我支援你!”老雷諾喊口號。
秦致遠不動聲色,隨著福煦和利奧泰起身,禮貌性的鼓掌致敬。
“秦,你在科西嘉島上的行為,作為一名法國人,我並不怪你,反而感激你,因為你是在為法國利益而努力。但是現在。需要你再次努力的時候到了。”克里蒙梭表情嚴肅。
秦致遠知道,克里蒙梭會在接下來的某個時刻成為法國總理,然後在一戰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但秦致遠不知道克里蒙梭是什麼時候上臺的,更不知道克里蒙梭是怎麼上臺的。
依照克里蒙梭在法國的地位來說,現在克里蒙梭說這些話,等於是給予了秦致遠官方承認,這等於是給秦致遠發放了一面免死金牌,可以保證秦致遠在戰後不被追究責任。
當然了,聽克里蒙梭的意思,具體這面免死金牌是否會產生效力。還要看秦致遠接下來的表現。
此時此刻,已經不容秦致遠猶豫。
於是秦致遠果斷承諾:“如果需要我做什麼,請直接吩咐,身為外籍軍團的軍人。我責無旁貸。”秦致遠嚴肅。
秦致遠對待克里蒙梭的態度,和對待尼維勒的態度截然不同,這並不是說明秦致遠兩面三刀,而是由克里蒙梭和尼維勒的地位所決定的。
對待大人物,不可能一味的強硬,那會導致嚴重後果。也不能一味服從。那同樣會導致嚴重後果。
秦致遠或許有點憤青,但絕對不是中二。
“在巴黎,現在有一種聲音,正在鼓吹和德國人談判。我們要絕對制止這種輿論風向的出現,必須把他們扼殺在萌芽狀態,因此,需要你去做點什麼。”克里蒙梭語焉不詳,估計又是要秦致遠發揮主觀能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