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預定時間到達指定地點嗎?”葛立夫難得開口問胡聽風。
戰士們走得很艱難,不是有人會滑倒在地,身上沾滿泥水,好在戰士們紀律性很強,沒有人開口抱怨,大家互相扶持著在黑暗中前進。
“差不多。”胡聽風看看天色,給出一個並不肯定的答案。
陰天,什麼都看不到。
胡聽風皺著鼻子嗅嗅空氣的味道,突然攥起拳頭蹲在地上。
就像是得到戰鬥訊號一樣,葛立夫馬上蹲下,並且提醒身後的戰士。
很快,所有的戰士們全部蹲下,就像兩條蜿蜒的巨龍盤在道路兩側。戰士們紛紛舉槍對準未知的黑暗,做好戰鬥準備,準備迎擊可能出現的敵人。
“暗哨!最少兩個人!”胡聽風指著大概四五十米前的一處小樹林,湊到葛立夫耳邊低語。這是昨天偵察過的,這裡也是胡聽風他們偵查的最遠端。
葛立夫點點頭,回頭招呼一名法國人過來,倆人放下身上的長武器,每人只帶一把手槍和一柄匕首,然後每人拿一瓶白蘭地開啟,往身上淋了半瓶,然後又喝了兩口,互相摟抱著一邊哼著誰也聽不懂的俚曲,一邊歪歪扭扭往前走
我們親愛的人
就像從冰水中
給予我這個可憐的武士
一輪豔陽
最終我們沒有凍僵
在旅店裡康復
讓我們曾經飽滿的荷包
又空了下去
……
這名法國人唱的是流傳於十六世紀的德國僱傭兵之歌,當然是用德語唱的,葛立夫則好像喝得比較多,他語不成調,一邊跟著歌聲哼唱,一邊歪歪扭扭往前走。
沒走多遠,就在即將到達那片小樹林的時候,葛立夫彷彿內急難帶,解開腰帶對著索姆河的方向方便起來。
窸窸窣窣的水聲還沒消失,葛立夫就酒勁上湧,一跤跌倒在地。
“啊哈哈,比爾,你尿到褲子上了……”法國人大聲嘲笑,然後過來想拉起葛立夫。
酒醉的人都是死沉死沉的,一個人很難拉起來,更不用說是一個也快要酒醉的人。法國人拉了半天也沒有拉起來,嘴裡忍不住的開始嘟囔:“該死的,你怎麼這麼沉,誰來幫我一把……”
“比爾,等著我,我回去叫人來扛你……”法國人放棄了葛立夫,起身想回去叫人,沒想到剛轉過身,也一跤跌倒在地,掙扎半響也沒能站起來。
“天哪,誰來幫幫我……”黑暗中,法國人的聲音虛弱而又悲慘。
“活該,誰讓你們喝的那麼多!”暗哨終於忍不住走出來,想幫助自己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