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總督府,乃是東江行省之內的最高權力之巔!
當然,雖然說東江總督府也是要受朝廷節制,但這所謂的節制二字,可往往是不能落實的,而是商量。
畢竟,總督府無論怎麼說,也是這一方重地的封疆大吏,這個級別就算是在朝廷之中,也是隻低於宰相之下,而高於六部之上。
眼下,東江總督府之中,那個獸炭爐子不斷髮出那裊裊炊煙的時候,在那雲煙繚繞之中,赫然是有著一位錦衣玉袍的高大中年男子,其一臉威嚴的慢慢走了進去,而走到了那桌子旁邊的時候,他便是看見在那桌上,是有著一封書信的。
在那書信之上,信函的封面上則是寫著:總督大人親啟。
至於那信件的落款,則是大周羽林衛。
看到這羽林衛三個字,錦袍中年男子眉頭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便是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拆開這封書信,當看到信件之中的內容後,錦袍中年男子的神情,一時間也是變得無比凝重了下來,最後,他雙眼之中一片陰翳。
其更是冷笑道:“羅總督,我可真是想不到啊……你這上上任總督的爛攤子,最終是到了我的手裡炸了。”
他緩緩轉過身,赫然看見這位錦袍男子的面相是一臉的威嚴,而其雙目是陰冷的,他手上拿著的那封書信,在他那輕蔑的眼神之下,則是將其緩緩的丟入了獸爐之中,而頃刻之間,隨著一陣極其細微的噼裡啪啦之聲的響起,這封信,倒也是化作了一片灰燼。
“羅總督,你現在是步步高昇,身邊之人對你是眾星捧月,無論是皇帝還是張相,盡皆是對你青睞有加,而我聽說你在甘紫行省,也是混的風生水起,龐大行省之地盡皆是被你所節制……你是呼風得風,呼雨得雨,我聽說你近日又收了幾個來自異域他鄉的美貌妾室……”
“嘖嘖嘖,你這日子過的真不錯啊……連我都很羨慕,羨慕的有些牙都酸掉了呢,可是你知道你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有終結這種本就不應該長存的生活嗎……”
“因為……”錦袍男子的話語之聲越發的低沉沙啞了起來,而他的話語之中也是有著一種憤怒:“東江行省的這個爛攤子,我在給你兜底呢,而你的下一任,也就是我的上一任,人家和那個強人的關係可是處的不錯呢,最後人家也只幹了短短數載便是走了,可是我的……我眼下要走,這大周王朝哪個人會來接我的攤子?!”
“可是這爛攤子,不都是你羅雲生一手造成的嗎……”
錦袍男子的話語越發嘶啞,而他雙目之中的陰翳也是變得越發的濃郁。
羅雲生三個字,最終成為了錦袍男子口中反覆呢喃的名字,而他在唸這個名字的時候,更是無比的惱怒,可是他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很明白,當年江東冤案的一手製造者,雖然是羅雲生不假,但是他卻是當年羅雲生的執行人。
也就是說,主意和行動謀劃,都是羅雲生安排的,而他,則是在這中間環節,具體聽從羅雲生的意思,協調各域只向江東域輸送少量老弱殘兵,此外,當年率領那一支東江總督府直屬的最精銳部隊的,正是他本人。
也就是說,不管人家羅雲生如何如何,不管那二十年前的江東冤案若是追查下來的話,應該找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反正羅雲生承擔不承擔那是到時候才說的事情,但是他自己,也是逃不掉的!
而且他現在就在東江行省,還成為了坐鎮一方總督府的封疆大吏,那麼這件事情要找上門來的話,第一個要找的可就是他!
錦衣中年人想到這裡,那臉上的陰翳之色更加濃郁了,畢竟,他如今已經是深陷於這漩渦之中了。
只是讓的錦衣中年人憂懼的一點,則是蘇銘的身份。
如今太極學宮的宮主,那個和皇帝都是有著一定程度交好的人,他的另一個身份,卻是曾經江東域江東武府的府主!
而二十年前,東江行省的那一件冤案,不就是針對江東武府八千鐵騎的嗎?!
如今羽林衛的來信,還不是皇帝那邊的意思嗎,這是對他的提醒,無疑是在表達一個核心意思,蘇銘對他東江總督府,是有想法有意見的。
而最終這意見的處理結果,要到什麼程度,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了,只能看蘇銘是什麼意思。
噼裡啪啦的,一枚枚雕刻的精美的獸炭,被不時怯生生走進來的侍女新增進入這獸爐之中,而又有著燃燒化作餘燼的獸炭被侍女取出來,而那雲煙繚繞更是沒有一刻停止。
至於這看似貴胄一般的內室,那錦袍中年人對此卻是毫不在意,而他在發洩完之後,則是轉過身,雙手揹負在身後,冷眼看著那掛在牆上的東江河山圖,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大周朝廷,皇帝端坐在那龍椅之上,不發一言的看著臺下的那些將軍大臣以及皇室王公,看的這些人在那裡畢恭畢敬的樣子,他臉上越發平靜了。
做皇帝,就是要這樣,要足夠的平靜,平靜到就是大浪滔天,也要眉頭不皺一下。
而今天朝會的主題,赫然就是二十年前的江東冤案,如何處理的問題。
而今日,張相是沒有來的,但皇帝來了。
皇帝坐鎮朝廷,哪怕是張相不在,反而才發現這個宰相在不在,倒是沒有什麼區別。
無非是皇帝要出來主持事情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他命手下的太監,便是將的那一份份關於江東冤案的自呈表,是送到了每一位王公大臣乃至於那些將軍的身前。
當看到那一份空表後,所有人都是沉默了。
而這種沉默,一旦出現了長時間的趨勢,那無疑是有點嚇人的,只見的皇帝淡淡道:“最近有人在調查二十年前的江東冤案,而這種調查力度自然是很大……這調查也是涉及到了我們朝廷的高層,而如此強大的調查能力,我想諸位應該能想到這個人,這個勢力,會是誰,是何方?!”
一瞬間,所有人便是沉默了。
“皇帝陛下,你這是要……讓所有人問責嗎?!”言侯爺說話了。
實際上,坐鎮中州的,論王侯之身,則是有著言侯,而文武大臣的號召之人,則是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