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澤這會兒把僅剩不多的一身粗麻青衣穿在了身上,打扮的又是一個鄉里鄉氣的獵戶了,要不是有腰牌加持,早被守衛轟了出去。聖靈牌世人都有聽說,模樣也多有描述,守衛也半信半疑,他們好奇的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仙原來使。米澤同樣也在打量他們,他總覺得怪怪的,至於是哪裡怪,他一時卻看不出來。
他沒有被這種感覺困擾多久,有人來了,更準確的說是先聞其聲。
“聖使在那裡?”聲如洪鐘。
再接著米澤看到了一個魁梧的老人,看似花甲之年,然而心態卻年輕的很,因為他是小跑著過來的,完全不似他這般年紀的沉穩。米澤已經猜到了這人的身份--民間傳聞一個已經一百多歲的老小孩。這個老小孩還是個自來熟,一上來就抓著米澤的兩隻胳膊看了一圈,然後說道:“當年我上聖山的時候,你還在牙牙學語,對我可有印象?”
米澤茫然的搖了搖頭,既然是在牙牙學語,那肯定是不記得了,不過老小孩的故事他還是聽師兄師姐們講過:
說起他,就還得提到另一個人,陳鋒。東陳西布:陳鋒和布奉,神鬼二傑,魔族稱陳鋒為神盾,妖族罵布奉為鬼狐。一個駐守橫斷古城,是抗魔先鋒,是御魔大元帥,一個與妖族周旋,保後方安寧,是御妖大元帥。兩人年紀差不多,性格卻迥然,布奉穩中好險,陳鋒沉穩如山。兩人一起上的山,都在藏經殿裡待了一年,從進藏經殿起兩人就較上了勁兒,出來之後更是每天打一架就像是列行公事。打架難分伯仲,又在其他方面較勁,就連撒泡尿布奉也要拉上陳鋒比個遠近,加起來兩三百歲的兩個老傢伙,那場面著實滑稽。
兩人的對弈最為精彩,各種疑難雜棋,許多連名字都叫不上的,兩人居然都會。那一段日子是山上有史以來最熱鬧的,就連聖主也被擾了心境來湊熱鬧。到了最後,兩人互有勝負。這個結果對於兩人來說都不如意,兩人並沒有因此惺惺相惜,反倒是相互沒了好感。布奉罵陳鋒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陳鋒則反擊布奉是三歲小孩的伎倆。布奉的老小孩名號由此而來,而陳鋒也得了個磐石老人的稱號,不過布奉卻是叫他臭石頭。
老小孩見米澤搖頭一愣,然後一拍大腿說道:“我真是糊塗,那會兒你還是個小不點,豈能記得!”他又自我介紹道,“布奉,你得叫我一聲師叔。”
米澤忙行晚輩禮:“弟子米澤,見過布師叔。”
米澤的話剛說完,布奉身後跟來的人群裡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啊——怪胎!”
米澤抬頭一看,有點疑惑,但又覺得眼熟,再一想,這不是前幾日碰到的“妖精”——還是那副打扮,半塌的飛天髮髻,一身華麗衣裙,俏臉上滿是風塵,不倫不類,甚為怪異,貌美之怪應為精,是以妖精是也。
“她怎麼在這裡?”米澤心下疑惑,再一看,臉霎時紅了。一雙美目也正盯著他,那皺著眉頭連帶著上翹的唇依舊妖嬈,火紅的衣服火紅的鳳凰。他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這就是聖使?”“妖精”易心靈的聲音滿帶著不信。
布奉回頭瞪了易心靈一眼,呵斥道:“沒大沒小,休得胡鬧。”他拉著米澤又說,“這個廟仕國長興公主素來驕縱,別跟她一般見識。”
還不等米澤答話,易心靈不依不饒的說道:“布爺爺,不是我胡鬧,此人前幾天還是個抓五彩雀的獵戶,要不是姐姐箭厲害,早被大蟲吃了,這能是聖使?”
布奉問易心靈身旁的九公主:“你們遇到過聖使?”
布瑤兒點頭答:“回來時與爺爺說的贈靈葉之人就是他了,只是當時眼拙,不識得是聖使。”她又給米澤見禮,“還望聖使莫怪。”
米澤抬起頭,四目相對,霎時又焉了,又把頭低下忙說:“不妨事,不妨事。”
“如果他是聖使,那聖山豈不成了笑話?”易心靈依舊不依不饒。
布奉不悅道:“怎麼,仙原山就要矮你浮塵山一截?”
易心靈嘟著嘴不說了,但是臉上的不服卻是毫不掩飾。
布奉冷哼一聲,拉著米澤往裡走:“別和這個刁蠻公主一般見識。”
米澤大好的心情被易心靈攪黃了,牽扯到師門,他臉上也是不悅,和布奉解釋說:“自己對草地新奇,一時貪玩就耽擱了。”
把吃人的草地當成遊樂園,易心靈一聽就不信,懟道:“好大的口氣,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布奉來火了,吼道:“沒完了是不,還要不要救你哥?”
這句話戳中了易心靈的要害,她這才乖乖閉了嘴。
米澤忙問:“怎麼了?”
布奉便把副帥易成被白斑蝮蛇咬傷的事情邊走邊說了。
“白斑蝮蛇?”米澤聽著心驚,“這可是最毒之物。”他想起草地裡的場景,逐又說,“難道金絲草也沒有效果?”
布奉點頭無奈的說:“沒效果,這不,正準備讓人回去請你祖師爺或靜玄師祖來解毒。”
說完老傢伙又盯著米澤看。
米澤懂他的意思,忙說:“師叔在這裡都沒用,那弟子肯定也沒有辦法。”
“你先不用謙虛,我可知道你的本事。”
說著話,兩人已經越過了人群。這會兒聽說聖使到了,閒暇的人都趕來看熱鬧,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就連準備動身的洪輝和龐城兩師兄弟也來了。洪輝看到是遇到的那個鄉巴佬,吃驚的眼珠子都快爆出來。
布奉邊走邊說:“興許你我聯手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