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一行人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沒有多想,天下同名同姓者多也,聖使怎麼會是一幅獵戶的打扮。就算是讓他們想,他們也不敢這麼想——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萬山之祖,不應該是衣袂飄飄,仙風俠骨嘛——而且來的應該是兩個人。
但此米澤正是彼米澤——仙原來的聖使。
龍虎會結束後,他和龍劍一一路向東,用了一天的時間趕到了理耶帝都錫內,這裡原本是與布奉約定的匯合地點。但理耶皇帝告訴兩人大軍已於半月前開拔,兩人又馬不停蹄往覆沒草地趕。
龍劍一是理耶國人,途徑老家龍家寨祭祖時遇上村民與鄰村鬧田土之爭。龍劍一父母死的早,吃百家飯長大的,對村子有著深厚的感情,既然讓他遇上了就不可能一走了之。
但兩村的矛盾由來已久,也最是瑣碎,就連縣太爺也來過兩次,卻只是治標不治本。以龍劍一今時的身份自然不能用強,但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定然要耗些時間。他又憂心老元帥,所以命米澤先來。
五彩雀不僅可以玩賞,肉質緊,口感勁道,尤其是燜鍋慢燉更是一絕。米澤對於此味一直念念不忘。
他一路趕來,於密林中又看到了五彩雀,一時興起,便做起了靜釣五彩雀的勾當——將自己當成了“釣竿”,於周身撒滿鳥食,靜等傻鳥上鉤。
他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釣來了五彩雀,卻也招來了大蟲,遇上了九公主一行人,更是被當成了獵戶。
草地外圍一向不缺帶著新手來此打怪練兵者,米澤一路趕來就瞧見了好幾波。而九公主一行人在他看來也不外乎如此,那莽撞的易心靈不正像是一個新人?
金絲草即是解毒聖藥,作為廚房裡的調料也是極品。米澤的調味包裡趕巧用完了,而他這道燜燉五彩雀金絲草必不可少,所以才又有了第二次相遇。
奈何雙方各懷心思,各賦身份,就此錯過。
也是米澤命中註定該有此劫,倘若他不饞嘴,或是與九公主一行人離去,便不會沾染這絕地的晦氣。但事無假如,他差點就出不來,這份劫難更影響了他一生!
目送著鄒勇一行人離開,米澤有些惆悵。長這麼大,他所接觸的不是師兄師姐,就是師叔師公,再有就是祖師爺。頭一次遇到這麼多生人,他覺得興奮,又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打交道而有點緊張,所以話少而且不近人情,顯得有點高冷。但是一旦找到了話題,他又滔滔不絕,念念不忘。
這行人來的快,走得也快,等他回過神來,人早走得沒影了,只能又去找五彩雀。乾坤戒不能裝活物,所以他將打暈的五彩雀放到了水草叢裡。找到了五彩雀,他就準備滿足自己的口福了。
嘴巴不由自主的咽起了口水,又想起剛結識的鄒勇,他懊惱的發現居然忘記邀請這位吃友了。想去追,又怕追不上,況且自己不能耽擱太久,只能作罷。
一旦要吃,他就不會馬虎,這是一個吃貨必備的素質。胡吃海造是對食物的不敬,洛水三千隻取一瓢,所以他拒絕了九公主。
他嚐了一口溪水,水有點硬,不適合他的湯汁。他拿出理耶皇帝給的地圖,是老元帥的行軍圖,找準了方向騰空而起。
越過幾個山頭,他找到了一條小河,河水清澈,水流湍急。他嚐了口河水,微微帶甜,大呼:“好水!”
選好了地方,再用石頭砌了一個簡易灶臺,從戒子裡取了一口鍋,打了一鍋水,架在。灶臺上。燒水,殺鳥,去毛,動作一氣呵成。把鳥肉整理乾淨,又換了一口鍋,燒上水,放進鳥肉。
鳥肉只用了一半,另一半掛在樹枝上趁著餘暉晾曬著。然後是往鍋裡放調味包,足足放了有十多種。隨著水溫的升高,嚴實的鍋蓋也捂不住澎湃的香味了。
米澤聞著覺得滿意,一炷香之後,他把洗淨了的金絲草葉子放了半片進去。頓時,香味昇華。米澤恨不得多幾個鼻孔,他使勁兒的嗅著。隨著時間的推移,香味越來越濃,米澤感覺自己的整個面板似乎都在呼吸,五臟六腑都聞到了香味,說不出的愜意。他再也控制不住,揭了鍋蓋扔到一邊,伸手就抓沸水裡的肉。鍋蓋砸在沙石上哐啷的聲音還未絕,米澤的嘴裡已經塞滿了肉。
他只顧狼吞虎嚥的享受著,卻未察覺河沙邊樹林裡的異動——一頭熊瞎子流著哈喇子來了,見了米澤,直接“嗷嗚”吼叫著衝了過來,震的地面咚咚作響。
這熊似熊又非熊,有熊的模樣與身板,卻比普通的熊大了一倍,頭上還像牛一樣的長了兩隻尖角。
米澤連忙站起來暗叫:“糟糕,怎麼招來了這麼個大傢伙。”隨手將手裡啃剩下的骨頭朝怪物砸去,然後抱起鍋就跑。
扔出去的骨頭被怪物一口接住,骨頭上還留著餘味,這一下更惹了禍。怪物一口嚼了骨頭,彷彿就是吃了仙丹,哈喇子如決了堤的洪水,長舌頭也伸出來了,眼睛死盯著米澤,準確的說是瞪著米澤手裡的肉。都說熊瞎子,但這隻熊怪明顯不是個瞎子。
米澤抱著鍋子邊跑另一隻手不閒著從鍋裡抓肉吃。人怎麼可能跑的過這個大塊頭的怪物,即便是怪物吃了根骨頭享受了一會兒,三兩下眼看著就要抓著米澤的屁股。
忽而米澤上了天。若是他遠遠去了也就罷了,怪物空歡喜一場。他偏要停在怪物剛好夠不著的地方,看著怪物在下面一陣亂跳,好生歡喜,還故意吧唧著嘴巴讓怪物聽見。吃剩的骨頭也遠遠扔了去,看怪物左右為難,想去追骨頭,卻又怕他跑了。米澤笑的那叫一個歡實,邊笑邊說:“去吧,我不跑。”
怪物不懂人語,但是幾經權衡,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去撿骨頭。在水邊的沙石上,怪物吃了骨頭,意猶未盡,忽而站起身。這一站足足有兩丈多高,活脫脫的一座小山。前爪猛然往地上砸去。“嘭”一聲,地面被砸起了一個大坑,沙石亂飛,就是底層的青石板也紛紛裂開,聯動著裂痕向前延伸,米澤腳下的青石板被生生的壓翹起來。
米澤看著高興,笑著說:“這個‘地裂’有點模樣,一塊骨頭就讓你使了絕技,這是急了嗎?”
怪物聽不懂,咆哮著沿著裂痕快速奔來,攔路的石頭紛紛被它踢飛或者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