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們橫七豎八倒斃在山腰間,倒下的趙正不會在意,而趙正只在意還沒倒下的。
青巖下,劫匪頭目口吐白沫仰面朝天吊著一口氣。見趙正走來,眇一目的劫匪頭目咬牙切齒顯然心中不忿。
將這夥盤踞在優蘭花谷的劫匪引入深山,藉助優蘭花的花香與彈弓居高臨下的射殺,將這夥劫匪一個不留盡數剷除。
劫匪頭目臨死前這才看到對手,這心中的不忿與不甘,趙正能體會。
死不瞑目而已,殺人越貨整日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做劫匪的第一天,就應該有必死的覺悟。
誤以為優蘭花是藍色妖姬的劫匪頭目,至死也想不明白,盤踞了半月的山谷內,竟有這種毒花。
而且還被對手利用,要是自己早點發現,利用這些毒花去劫道,也許可以做更大的買賣。
等賺了錢,金盆洗手,在城中做個富戶,坐擁良田美妾,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般下場。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對手,劫了多年道的劫匪頭目,很不甘心的長嘆一聲,道:“讓某死個明白!”
眇一目的劫匪頭目氣若游絲,顯然是不行了。
趙正冷冷回道:“把天河珠交出來!”腰間碧玉蟬微微震動,似乎與天河珠共鳴。
“天河珠?”劫匪頭目暗暗想起,前日裡,在魔鬼城附近截了一支商隊,從商隊頭領屍體上搜到一枚寶珠。
這枚寶珠通體透明,其中至清至純毫無瑕疵,猶如一滴碩大渾圓的水珠,握在手心溫暖滑膩,捏一捏,此珠彷佛有生命般有彈性。
將其置於陽光下其中竟有點點星光射出,細看之下,豈止是點點星光,珠中漫天星辰閃耀,彷佛匯成一幅午夜星河般的壯麗景觀。
原來此珠名叫天河!
劫匪頭目下意識將手探入懷中,摸出尚帶體溫的天河。
只見天河珠中星光迸射,光彩奪目讓人不能直視,劫匪頭目連連苦笑。
笑,人為財死,笑,搶來的東西竟不知為何物!
在陽光下轉動著天河,想起看瞎的一隻眼,劫匪頭目一頓,斷斷續續道:“這珠中...有一個秘密...據說...只有在...月圓之夜...才能...窺測。”
劫匪頭目也不看趙正,彷佛自言自語般說完這番話,一揚手道:“強者為尊...給某一個痛快...它就是你的...”
“強者桓強,不以欺凌弱小為尊!”趙正劈手奪過天河,揚長而去。
魔鬼城西南方。
沙漠中的夜,除了風聲倒也寧靜,看著如穹廬般的夜空中群星璀璨,想起劫匪頭目臨死前說的,月圓之夜才能出現的秘密,趙正從懷中摸出天河細細端詳。
月華如練灑下,沉寂的沙海身披銀裝,晚風掠地而起寒意徹骨,而手中的天河中星光閃爍,彷彿要和明月爭輝。
狂風捲飛沙席地而來,一股寒意侵體,不知是寒風刺骨風沙迷眼,還是眼前的天河珠讓人望而生畏!
只見天河一出,方圓數十步內亮如白晝,指尖流淌的黃沙一經照射,變作洋洋灑灑的銀沙。
銀沙在指尖紛紛流下,折射出點點刺眼的銀白色光芒,一股如針刺般的燒灼感從眼珠上傳來。
趙正暗叫不好,急忙緊閉雙眼,將銀光四射的天河放入一個黑色的儲物袋內。
可惜十五已過,想要窺測玄機只有等到下月十五滿月之時。
只是這天河在下弦月時,就已經光彩奪目不能直視,真要到了月圓之夜,將其置於月光下必定寒光四射,又如何窺測珠中的秘密。
沙海孤寂,夜色清冷,寂寞空曠無邊,夜空群星閃耀,銀河壯麗璀璨,讓人浮想聯翩。
記得那日,被劫匪頭目殺害的商隊頭領並未當場身死,他只是被一支長矛刺中腹部後昏死過去,不過他最終死於失血過多,在死之前讓趙正遇到。
商隊頭領臨死前一直唸叨著天河,而且開出一個讓趙正無法拒絕的價格。
“只要你能奪回天河,並將它送到伊莉莎商會,商會將以百金,不,千金酬謝!”
“憑什麼信你?”趙正看著商隊頭領,看著這個腹部以下被鮮血浸透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我是伊莉莎商會的管事,我姓羅,這是碧玉蟬,它可以幫你找到天河,奪回天河,送去伊莉莎商會,憑此玉蟬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拜託!”
商隊頭領強支上身遙指著南方,等趙正追問時,商隊頭領孤懸的手臂無力的垂下,身子一震腦袋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