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四層平臺處向上望去,腳下一條通天的白玉臺階隱於雲霧中,上不見頂,下不見底,如同此時的處境,進退失據,不上不下。
白玉祭壇內部中空,也不知東離味有沒有發現這一怪異,隱於內壁上的窗戶如同浮雕,不站近細看,不會發現這是一扇窗,但收斂白骨,順道撿破爛的趙正,卻發現這一微妙的隱蔽。
如果每層都藏有如此隱蔽的一扇窗,那麼從一層平臺進入白玉祭壇內部,是不是更加便捷!
抵達五層平臺,慕容倩留給趙正的寶物越來越少了,滿地殘刀斷劍,以及累累白骨。將滿地白骨收斂,用異火焚燒裝入儲物袋內,將慕容倩看不上的垃圾盡數收走,細心觀察下,五層也有一閃非常隱秘的窗戶,趙正點點頭肯定心中所想,又向六層平臺進發。
越往上,有價值的東西越少,就連寶物碎片都被慕容倩收走了。再上一層,連殘刀斷劍都看不見了,只剩下滿地白骨無人收。
但每層都有一扇隱秘的窗戶,煙水蝶也傳回同樣的訊息!
如同打掃白玉祭壇的趙正,依然很平靜的收斂著那些白骨,面帶虔誠口中唸唸有詞,像是某種儀式般安心將白骨焚化帶走。
抵達八層平臺時,在趙正收殮焚化白骨時,暗感白玉臺階上有腳步聲,像是有人來了,隨後腳步聲密集,人聲鼎沸,好像是此前去大理石通道的修士們趕上來了!
登頂,數十丈寬的九層平臺,其中心有一白玉祭臺,跟此前放三色鑰匙的祭臺很像,通體白玉製成,像是一張供桌,卻沒有蠟燭元寶等物,而是空空如也。
但祭臺中央凹陷像是一個碗,邊緣淺,中間深,似乎能盛放東西。而祭臺四周密密麻麻,有數十修士盤坐在祭臺周圍,一動不動,彷彿入定。
九層平臺地面上很乾淨,雖沒有殘刀斷劍累累白骨,但看上去有刮痕,以及用過火的靈氣殘留,像是被剛剛打掃過。
此地的白骨是被慕容倩收了,還是東離味?用火焚化自然是東離味了!慕容倩眼中只有寶物,其餘都是垃圾!
天地靈氣氤氳,神光普照祭臺,登頂極目遠眺,從此處看頭頂天空射下的神光,神光非常精準的照射在祭壇上,那凹陷處便是中心,而整座祭臺通體被一層銀白色光幕籠罩其上雲霧繚繞,彷彿正冒著熱氣。
神光陡現,登峰造極,眾修士們來此後噤若寒蟬,無人低語,更無人交頭接耳,祭臺四周盤膝打坐的修士們,無不低眉順眼,心存敬畏而默不作聲。
登頂不見明伊人,彷彿丟了魂,又被趙正耍了!
東離味在東張西望中,目視趙正雙眉緊蹙,隨即衝趙正揮揮手,趙正指尖一彈青銅小爐鼎,暗示明伊人,像是遊山玩水來此攬勝般,於左顧右盼中不動聲色地走向東離味,更給明伊人的出現留下充足的時間。
只見東離味身旁,有豔如桃李的慕容倩和怒目金剛般的西門望,兩位元嬰期修士一左一右雖盤膝打坐,卻像是東離味的左膀右臂,金童玉女。
遠處的洛夫和阿武達,則非常低調的出現在九層平臺邊緣,倚闌干靠樓梯的地方,緊靠樓梯,隨時逃跑的意味十足。
樓梯另一邊,是那名神秘的吟遊詩人,和蕭劍在一起吟遊詩人,低調而神秘,從不在人前現身,總是躲躲閃閃像是很害羞的大姑娘。
見不得人的吟遊詩人,就連打坐,也是高大的蕭劍在前,吟遊詩人在後,不細看,真發現不了坐姿依然高大挺拔的蕭劍,這背後還有一人。
也不知,明伊人是什麼時候,從青銅小爐鼎內出來的,大汗淋漓的明伊人,像是在葉傾城手下沒討得什麼便宜!
氣喘吁吁的她就是明證,但在東離味看來,明伊人卻是快步趕來累得夠嗆,像是一口氣走了很遠!
看到明伊人,老奸巨滑的東離味,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精光四射的眼神略過趙正,目視英姿勃勃持劍走來的明伊人,道:“明姑娘去哪了,讓老夫一通好找!”
“前輩找我做什麼,前輩不是要找尊師的骸骨嗎?”明伊人一撩長髮,很平靜的說著,但在東離味聽來卻是很刺耳。
“勞姑娘費心,家師的骸骨,咳咳,老朽已經找到了!”東離味撫著三縷長鬚氣定神閒地說著,但又像是底氣不足以咳嗽掩飾心中不安。
“假惺惺!”阿武達腹誹一句,被洛夫制止,洛夫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來,“小不忍則亂大謀!”
見到明伊人,東離味面色平靜如水,拉著趙正以及明伊人的手,一左一右來到祭臺旁坐下,本以為要寒暄兩句,卻不料,東離味坐下便開始打坐,閉目養神渾然忘我,像是沒什麼話要說,也沒什麼話要問。
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眼前雖人影參差,但鴉雀無聲,過於安靜而心中躁動。東離味為何如此安靜,眾人齊聚,東離味隱忍不發是為了什麼?難道東離味根本就沒發現人群中的阿武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