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個時辰後,青銅小爐鼎便會發出一聲嗡鳴,嗡鳴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清,低沉轉高亢,說明被注入精純天地靈氣的青銅小爐鼎在逐漸恢復中,即將脫離半夢半醒的狀態。
三天,六天,九天,整整九天過去了,不眠不休,廢寢忘食,樂此不疲,青銅小爐鼎這九天中的變化,那一點點,一滴滴,由嗡聲傳遞出的改觀,說明青銅小爐鼎在恢復中漸漸甦醒。
而青銅小爐鼎中的反饋,則是絲絲溫馨暗含清涼治癒氣息的靈氣,讓他如沐春風,沐浴在陽光下,泡在暖洋洋的溫泉中,仰望著無盡的星空,其中最耀眼的一顆星,衝他眨動著眼睛,彷彿被其吸引,呼喚。
一道從天而降的巨型光柱,將他籠罩在其中,穿透天地,穿越星空,超越時間和距離的巨型光柱,來自於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巨型光柱中所蘊含的已經不是什麼靈氣,取而代之的是無上神力,讓修為驟降的他,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如同被修復。
血液奔湧,經脈賁張,骨骼“咔咔”作響,像是服食了黑色丹丸所帶來的不適反應,在巨型光柱中煉體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心跳加速,“咚咚咚”彷彿能破胸而出。
內視中,親眼見到身體經脈在巨光下越變越粗,越發強韌,而骨骼中不斷有雜質析出,黑油油如黑色油泥般的雜質中,還帶有細微顆粒狀的晶狀物,而潔白的身體骨骼,在析出雜質後更加精純強韌,如同白玉無瑕,溫潤光滑,晶瑩剔透的玉璧般,彷彿身體骨骼轉化為玉質。
這一奇怪感覺,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讓他備受煎熬,生不如死的折磨,讓他苦不堪言不堪重負,以體內靈力抗拒,如泥牛入海抗無可抗,不抗拒還好,一旦抗拒,反噬之力如萬蟻噬心。
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太壞了,將他折磨得死去活來,同時讓他得到解脫,超脫,超然物外,甦醒後,煥然一新的感覺由內而外,由外而內,結丹後期巔峰的修為,在三十六天後終於恢復。
彷彿一場夢,但沒有沉睡在其中,在夢中一直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夢中依然是將宮室內的天地靈氣源源不斷注入青銅小爐鼎,這一過程一直在持續中,儘管周身疼痛無比也未曾間斷。
時不時,看著十丈外的吟遊詩人,警覺,警惕,防範意識過嚴過重,來自於謹小慎微,記得所過去的天數,監測著宮室內天地靈氣的變化,期間,有修士進進出出,有人來,有人離開。
此前離開宮室的數千名修士們,應該早就進入禁地中,而後來者依然是絡繹不絕,彷彿第一次來到宮室內的感覺,有人在玉璧前或坐,或臥,或立於地,或浮空高懸。
此前浮空高懸練功的吟遊詩人不見了,人影一閃,吟遊詩人出現在眼前,彷彿吟遊詩人知道他在尋找他,“葉傾城是誰?”消失,出現,都很突兀,連疑問都是沒來由的突兀。
“葉傾城?”吟遊詩人的疑問,讓他錯愕,吟遊詩人怎麼會知道葉傾城這個名字,“什麼葉傾城,是人還是阿貓阿狗!”腰間一疼,彷彿又被狠狠擰了一把,讓他口中發出“唔唔”的疼痛聲,併為此齜牙咧嘴,為掩飾,他伸手在腰間撓了撓,像是坐久了所帶來的不適。
“這幾天,你在練功時,口中一直喊著葉傾城這個名字,如雷貫耳,我又怎麼能置若罔聞。”吟遊詩人看出他眼中的驚訝與疑惑,猜的沒錯,葉傾城應該是個女子,對他很重要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心心念著,連練功時都喃喃叫著,彷彿是句咒語,揮之不去的魔咒如影隨形。
“這幾天你練功時,口中喊著葉傾城這個名字,不下千遍,想來,葉傾城是名女子,對你很重要的女子!”
“關你屁事!”他瞪了吟遊詩人一眼,“喜歡聽故事是吧,喜歡講故事是吧,還喜歡編故事是吧!!!”
吟遊詩人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由於褶皺的關係,溝溝壑壑本該是波瀾不驚,卻在一霎那出現一絲狡黠,講故事的高手,也許更喜歡聽故事,活在自己的故事中,活在別人的故事中,世界又何嘗不是一個又一個故事所組成的。
“葉傾城是句咒語,有助於練功,當你遇到瓶頸時,大喊三聲葉傾城,有如神助,一切疑難雜症迎刃而解!”一句戲謔的話,讓他又感到腰間一痛,“換個地方行不行,都青了!”彷彿自言自語般,他撓著腰部,看上去有些癢。
“那明伊人又是誰?”吟遊詩人的疑問,讓他瞠目結舌,吟遊詩人又一次從他眼中得到答案,併為此竊喜,甚至竊笑。“你喊葉傾城這句咒語的時候,有如神助,一切疑難雜症迎刃而解的同時,也在喊明伊人這個名字,想來,這兩句咒語對你都很重要!”
吟遊詩人說完,衝他神秘的眨眨眼,轉身就走的同時,又丟下一句:“記住我們的約定,看誰先找到銀髮仙女,誰就能先人一步抵達神之國度。”
這間宮室內的天地靈氣已經消耗大半,對於結丹期修士而言聊勝於無,但對於結丹期以下修士來說,依然是福地洞天。
見吟遊詩人神神叨叨完了,就頭也不回的離去,其背影消失在如湖水般清澈無比的翡翠之門中,他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