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成一名副將的怒吼聲中,已經率先催馬直上!
而李家成陣中幾名武藝高強的親衛,同樣怒吼著上前,好給自家主將一點回旋餘地!
這些廝殺漢都是識得貨的人,張世棄只一個來回就將自家主將打的落花流水,一出手就將李家成打得門戶盡失。
馬上戰將,手中兵刃幾乎就跟鑄在手裡一般,什麼時候都能將自己遮護得門戶森嚴,張世棄只是尋隙抵空兩個回合,往常在李家成手裡就如一條活龍也似的鉄鞭就變成了死魚,如此本事,是他們主將一人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的!
二三十個馬蹄翻騰,捲起滿地塵土,絲韁亂抖,馬嘶聲聲。七八騎一湧而上,然後又迅速拉開,兩翼向前,一眨眼間就將張世棄包了起來!
老廝殺漢都有經驗,大家都迎面撲上去,張世棄打一個正面就足夠了,大家還互相干擾。大家拉開將這小子包起來打,不信他還能遮護完全。只是自家選的這個戰場,使自家人多的優勢只能發揮一半。
張世棄正面只能容得下四匹戰馬來和自己對戰,四人一旦圍定,長矛直刀,寒光閃閃,只是朝著張世棄身上招呼,一副要將張世棄碎屍萬斷之勢!
張世棄只是單槍一記橫掃,呼嘯聲中,這一掃就盪出一個寒光森森的圈子!叮叮噹噹不知道一時間多少下兵刃相交,張世棄的單槍在這一掃之間和朝自己刺砍而來的兵刃一沾就走,但這些長矛直刀或者上揚或者下沉,都被蕩了開去!
一槍掃開圈子,張世棄長槍就跟著鑽了進來,左右一擺就正中兩名李家成親衛肋下,迅捷有若閃電,悶響聲中就見那兩名親衛頭上腳下就直墜落馬,滾落地上就痛得蜷成一團。
那副將的馬槊被盪開又一抖圈回,怒吼著又狠狠一槊扎來,張世棄側對著他就如身側長了眼睛一般,馬上一擰腰就讓開槊鋒。
那副將急挫手腕想橫槊順勢掃向張世棄腰肋,而張世棄已經一把將馬槊夾在肋下,一收手中大槍,槍桿撞向副將面門,就聽見輕喝一聲:“去死!”
‘嘭’的一聲,槍桿出帶出一片紅白向四下飆去,戰馬受不得如此大力,帶著無頭屍體吽的一聲撞在路邊的丘陵上,隨即響起幾聲讓人頭皮發麻的骨骼斷裂的聲音。
而張世棄又收回單槍,再盪出一個寒森森的圈子,逼開幾件兵刃,腋下一鬆,左手已經握住那副將的馬槊,一槊橫掃,就敲在一名親兵的坐騎鼻子上,那坐騎慘聲嘶鳴,人立而起,那親兵雙腿死死夾住馬腹,哪裡還顧得上再度攻擊張世棄?
一槍一槊在手,張世棄長槍盪開護身,馬槊尋隙抵空而進,一盤旋間,又是圍上來的敵人落馬,當李家成調整好身體之際,一湧而上的七八騎已經落馬一半,還有人坐在驚馬上手舞足蹈,不過兩三個照面,連自己的副將在內的七八名親衛精銳圍攻張世棄一人,就被打了個落花流水!
張世棄右槍左槊回收,左右一擺,氣定神閒,朝著李家成露出八顆白牙一笑。
無論莊客還是女真漢兵精銳,都是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李家成和自己的親衛,臨陣披甲,策馬而戰,是對著明軍大陣都能一頭撞上去的兇悍力量,鑿開幾層敵軍佇列不在話下。但是現在,卻不是張世棄一人之敵!
這眉清目秀,英挺鋒銳的少年郎,到底是何家子弟,怎生會有這樣的本事?
所謂一騎當千,今日算是親見!
秋日陽光之下,張世棄微笑露出的白牙微微反光,說不出的瀟灑好看,但此時此刻,李家成只想將這一口漂亮白牙全部打掉!
在李家成身後,一眾怒吼聲響起,又是十幾騎湧出,而步下同樣有七八人跟進。這個時候,這些女真漢兵只想將張世棄刺翻砍倒。女真軍法,首領戰死,部下皆斬,如不能護的李家成周全,自己只有一個死字,如此境界下自家的危險也再顧不上了!
這麼多人湧上,頓時捲起滿場煙塵,馬蹄亂翻,兵刃寒光閃爍,呼喝怒吼之聲響徹。
但他們如此多的人同時向前,卻遺忘了地形,結果就是眾人誰也施展不開,到成了張世棄的靶子。就在這一團煙塵之中,張世棄右手單槍,左手馬槊,夭矯飛舞,前後盤旋,仍然是單槍盪開舞動護身,馬槊抵隙而進攻敵。
一杆杆兵刃被盪開,上下翻騰,不時有兵刃脫手飛出,直衝上天。而馬上敵人不時就在悶哼聲中被擊落塵埃,重重落在地上。而步下撲過來的女真漢兵,更是寸進不得,就算硬搶進去,馬槊就如毒蛇一般出現在面前,就得捱上重重一記,立斃當場。
張世棄就這樣不時輕輕點鐙,胯下坐騎不緊不慢的走著圈子,一槍一槊飛舞,打得敵方不斷噼裡啪啦落馬,不斷在臨死前的嚎叫之聲中倒地!
而李家成部下,仍然在不斷湧入,李家成更拼命搶進去好幾次,或者丟了兵刃,或者差點捱上一記,幾進幾退,還是半點奈何不得張世棄,到了最後,兩眼只是血絲密佈,什麼都再顧不得,只想殺死張世棄,或者就讓自己死在張世棄手裡!
而在周圍,看著這一團煙塵中的兵刃飛舞。後方的女真漢兵幾十人卻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遼東民風強悍,疊經戰火的邊地,今日卻被張世棄一人,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張世棄衝殺而前,馬雷舉著大盾護住張世棄一側,減少張世棄正面的壓力,餘下八名莊客在第二排,一手舉盾,結成堅實的正面,一手雁翎刀斬殺前面三人漏掉的漏網之魚,護衛三人的側後方。
只有小姑娘落在最後,成龍一邊照顧小女孩一邊用長弓偷襲露出破綻的對手,他只是十幾箭下去,手臂就痠痛的抬不起來,右手食指被弓鉉勒的鮮血淋漓。
李家成以降,大家也就認命的只受無辭。只是拼命的將盾牌連起來,合身靠盾牌上面。誰倒黴被那小將砍中刺上,就只能埋怨祖墳風水不好。倒下一個,就趕緊補上一個。殺到此刻,大家都喪失了正常的感覺,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是一個活人!
張世棄槍槊過處,鮮血暴濺,衣甲之上,已經滿是觸目驚心的紅色。在他的砍殺之下,當面敵人跌跌撞撞,半天這盾陣都聯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