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雷最先反應過來,一腳踢起被自己放在地上的鐵盾,就手抄起,飛擲而出。鐵盾帶著厲嘯聲正中那名搭響箭在弦,隨時準備發訊號出去的女真弓手腰腹之間,血光飛濺之中,這名女真披甲兵絲毫沒有阻擋住盾牌下緣三支狼牙,頓時就是血光飛濺,這名女真披甲兵差點被這一擊生生分成兩截!
弓矢從這女真人手中墜落,沒入草中。
剩下幾名女真旗丁紛紛怒吼,有人就去搶弓矢響箭,準備發出訊號去,有人已經拔刀向前,幾柄直刀和短劍在夜色中相撞,火星四濺中,蠻語與遼東的罵聲混成一團!
兵刃在手,饒是武勇如女真壯丁也只能稍避其鋒芒,張世棄撤步閃身之中,短劍劃過,又結果了一名強壯女真獵手,剩餘兩名女真漢兵也紅了眼睛,兩柄直刀瘋狂揮砍,就是要將張世棄稍稍阻擋一下!
最後一名女子獵手在張世棄被迫退一步之際,一個虎撲就去搶那落地角弓與響箭。
張世棄一拳擊中左邊漢兵面門,同時右腳抬起正中另一名女真漢兵的胸口,‘咔嚓……’兩聲骨裂幾乎同時響起。
而那女真獵手已然藉著這一滾之勢撿起落地角弓羽箭,翻身朝上,就躺在地上斜斜拉弓指天,眼見就要將響箭發出!
張世棄猛然一聲大吼,右臂一振,一直被他緊緊攥在手裡的短劍脫手飛出,正正沒入那名持弓欲射的獵手前胸!
精鐵鋒刃破胸而入,血光迸濺。那名女真獵手被這一劍牢牢釘在地上,痛得丟下手中弓箭去拔短劍,手才搭上去就沒了氣力,軟軟垂下,只剩下微微的抽搐。
恰在這時,北部外東西兩側百步外,兩聲尖銳哨箭響起,在朝霞滿天的空中綻放。
錢飛直追上去,動作快如閃電,蜻蜓點水提縱術發揮到極致,雖然向南逃竄的女真獵手在森林中更加經驗豐富,但幾個起落就被錢飛追至,女真獵手慌不擇路,急轉之下,被地上的枯枝絆倒,不等那名倒地女真獵手掙扎爬起,錢飛手中直刀,就狠狠扎入了他的後背!
樹林之中,拼殺聲和慘叫聲漸漸消去,只留下渾身是血的幾人粗重的喘息著,面面相覷,不少人這個時候才劇烈的顫抖起來。
剩餘的一名女真漢兵,剩機跑的不知去向。
張世棄負手,站在場中,在濃烈的血腥氣中,微不可見的吐了一口氣,接著低聲急道:“收拾乾淨,馬上上路!”
遼東瀋陽城中,已經是一座兵城。
這座遼東第一的重鎮,離最靠近遼陽距離,差不多就等於錦州到瀋陽那麼遠。大明遼東經略使楊鎬楊大帥自上月出關以來,跟著他的還有數萬李如柏所部將士。頓時讓瀋陽變得雞飛狗跳。
遼東各府各州主官,都齊集到這裡,全力供應這九邊集中來的大軍。軍隊在家鄉的時候紀律還好維持一些,這些關外的軍痞,一離開駐地,成為客軍,就不管不顧起來,稍有一個供應不到,只怕這瀋陽行營左近,就是粉碎!
府城當中,到處都是戴著軟布翻帽的大明遼東路與薊州路的北軍將士,佔了百姓房屋,亂糟糟的分住各處。
街頭巷尾,都是失了約束計程車卒。耍錢的耍錢,躲懶的躲懶,偷了轉運糧餉用的牛驢就地就放翻,割了四腿將去大嚼,只留著百姓民夫守著牲口屍體哭天喊地。
經略使帥府就佔了河間府知府衙署,只有這裡,還有一點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