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杆子,是蘭花花提議的,而馬大慶,一開始就反對,他嫌大杆子長一雙三角眼,說話咋咋呼呼的,這種人,很難辦成事兒。
只可惜,在家庭地位上,馬大慶人微言輕,以前沒結婚時,家裡大小事,由馬三爺說了算。
而結了婚後,又是蘭花花說了算,他一個大男人,則成了附庸品。
但馬大慶很知足,他說,“紅花還得綠葉配,既然蘭花花是一朵紅花,我就做一片綠葉好了。”
現如今,出了這事兒,蘭花花心裡十分忐忑不安,她想著,即使馬大慶責罵他一頓,他也會心裡好受一些。
“大慶,你吵我一頓吧。”蘭花花憋不住了,扯著馬大慶的衣角說。
“幹嘛吵你啊?”馬大慶蹬著腳踏車,仍然慢吞吞的說。
“我做了錯事兒,本來咱家的錢都投到了窯上,還沒有回本,手裡正缺錢,這下咱們又得借債度日了。”蘭花花說。
“借債就借債唄,又不是沒借過。”馬大慶甕聲甕氣地說。
“哎,你真是個木頭,跟你吵架也吵不起來。”蘭花花嘆了一口氣。
“吵架有什麼可吵的?你本來就是一片好心。
你看著村民們,冬天閒得難受,又是打撲克賭博。又是閒著嘮嗑兒,你想方設法讓他們掙點錢,這有錯嗎?沒有吧。”馬大慶挺會安慰人的。
馬大慶的話,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卻像一股暖流,使蘭花花感到了一陣溫暖。
蘭花花一把抱住了馬大慶的後腰,這個矮個子男人,身體雖然不高,但是靠在他的背後,感覺這就是一座山峰,能為人擋風避雨的山峰。
馬大慶費力地蹬著腳踏車,他開導蘭花花,
“這人活著啊!就要做不少事兒,而這事呢,就像這路,有坎坷的,也有平坦的。
有上坡路需要費事的,也有下坡路順溜的,人活在世上,無論是上坡也好,下坡也好,你總得憋著一股勁兒,都得走下去。”
馬大慶一席話,說的蘭花花眼裡就有了淚,那淚蓄不住了,便一條線的滴下來。
似乎聽到了抽泣聲,馬大慶問,“咋的了?你是不是哭了?”
“我沒有哭,就是眼裡剛才被風吹進了一粒沙子,眼疼。”蘭花花掩飾說。
“這沒有什麼,心裡委屈。就哭出來。那眼滴兒就是委屈,你一哭出來,委屈也就沒有了,心情也就好了。”
聽了馬大慶的一席話,蘭花花哽咽了,叫了聲,“大慶!!!”便又沒了聲息。
這倒把馬大慶嚇了一跳,“咋的了,情緒失控了?”
“不是大慶,我為能嫁給你而感到高興。”蘭花花說。
……………
馬大慶回到籬笆院的時候,已是小半夜了。
“下次回來,一定要早點兒,別磨磨唧唧的,你這麼晚回來,走到山路上,要是碰到了野狼怎麼辦?還不把你吃了?”
馬大慶板著臉,正兒八經地教訓蘭花花。
“嗯。”蘭花花咬了一下嘴唇。
馬大慶說了話,又坐在床上發愣,蘭花花知道他的心思,村民們等著要錢呢?
這錢從哪兒出呢?
自家的汽水廠賣了五萬元,而立個磚窯,成本帶人工一共花了六萬多元,也就是說,欠下了一萬多元的外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