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久久的注視著伏跪於地的王定豐並不開言,直把王定豐看的心中發毛,撐地的雙臂也微微輕顫起來。本是初春季節,王定豐額頭的卻滲出一顆顆汗珠,汗珠順流而下,滑入眼眶內澀的眼眸痠疼不己,卻不敢伸手擦拭,時間點滴流逝,王定豐只感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
終於太后的聲音在寢殿內響起:“王定豐,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罪?”
“啊!太后,奴才奴不知所犯何罪?”王定豐見太后一開口便在問罪,當下有些慌了,立即磕磕巴巴的應聲道。
“怎麼,在哀家跟前你還想要狡辨嗎?”太后細細觀察了王定豐許久,他那恐慌的模樣,不禁讓人心中疑惑更盛,不待王定豐回答,太后繼續言道:“你在御藥房辦差,卻臨守自盜偷拿宮中藥材,可有此事?”
王定豐當即驚恐不己,暗道:區區偷藥的小事,使得久不問外界之事的太后親自過問,豈不是顯得有些小題大作了,而且當日嫻妃親眼見自己偷藥距今日也有十餘日之久了。若嫻妃有意舉報,也不會拖到今日才是啊?
王定豐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太后逼的緊,卻是來不及細想,急忙對太后言道:“回太后,奴才知罪,奴才不該監守自盜,請太后責罰奴才!”
“罰你自是必然,不過在哀家罰你之前,你且先將從何時開始偷取御藥房裡的藥材,偷取了多少次,每次所取為何種藥物,一一向哀家回稟!記住不可有所遺漏,否則不僅哀家饒不了你,就是純妃,哀家也定當不饒!”太后語氣頗重的言道,卻隻字不提參片一事。
王定豐聞得會連累銀香,當下有些急了,急急的再次磕頭道:“太后,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全是奴才的錯,與純妃娘娘無關,奴才這就說,這就說”
說著,王定豐便從自己偷拿第一副藥開始,詳細的交待起來。但是卻獨獨將最後拾得人參一事給隱瞞了下來,在他看來,人參並非自己偷取,而是意外拾得。御藥房內也不會有此人參的登記造冊,此參是無從查究的,與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不提也罷。
“全是治癒寒症的藥材?再無其他?”太后望著‘不太老實’的王定豐,並不揭穿人參一事,淡淡的詢道。
“回太后,奴才的舊主純妃娘娘,當年待奴才極好。如今有了難處,患上寒症卻沒有太醫願意診治,奴才無奈之下才起了偷取藥材的心思。求太后恕罪啊!”
太后眼神犀利的看了王定豐一眼,聲調微緩的言道:“嗯,如此說來,你這奴才倒是重情重義之人,一心為了舊主竟然不惜挺而走險,若哀家因此而治了你的罪,豈不是顯的有些不盡人情了。”
說著頓了頓,同時不露聲色的淡掃了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嫻妃一眼,繼續對王定豐言道:“罷了,適才哀家聽聞嫻妃提及你這奴才臨守自盜一事,心中原本還生氣的很。不過此時經你這奴才如此一說,哀家倒對你氣不起來了。日後切不可再行盜取之舉,此次之事,哀家暫且網開一面不予追究,退下吧!”
“啊?”王定豐沒有料到此事如此簡單便過去了,原以為太后定會重重的責罰自己,卻不料僅是被數落了幾句,這一頁便翻了過去,當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話語。王定豐有些突兀的抬頭,眼神裡滿是疑惑不解,恭敬的小心詢道:“太后,您的意思是奴才不用受罰了?”
太后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伸手向外揮了揮,示意王定豐退下。
王定豐如逢大赦,立即再次叩首退了下去。
“太后,您並不對王定豐提及人參之事,莫非是擔心打草驚蛇?”嫻妃見王定豐退下,終於忍不住將滿腹疑惑說了出來。
“適才哀家故意讓他說出偷拿了御藥房中藥品,他哆哆嗦嗦的背了一大通,卻偏偏不提及人參一事,想來此參定然來歷不明,或者這奴才心知此參背後另有文章而不敢和盤托出。既然如此,哀家索性不再打草驚蛇,佯裝並未察覺人參的異樣,讓指使此奴才之人以為她的陰謀得逞。”
說著,太后微微傾身,靠近嫻妃的方向道:“過幾日,你派人假作無意與王定豐擺談,就說純妃身子抱恙,己經臥床不起了,再暗察他有何動靜,可與那人有交集”說著,太后抬手指了指東方鳳儀宮的方向。
嫻妃這才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