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妃勢力轟然癱塌,喜瑤宮內陷入前所未有的冷寂。在喜妃身旁伺候多年,為其出謀劃策的顧嬤嬤與大宮女吟秋,自然難逃被罰入慎刑司的噩運。宮內位份卑微的宮人頓時猶如群龍失首,不知何去何從倍感傍徨。曾經一度風光門庭若世的喜瑤宮,一夜之間變的門可羅雀旁人避之不吉。就連路過宮門前的宮人們,也下意識的加快了步伐選擇繞行,唯恐染沾了不祥的晦氣。
辰時許,李忠慶引領著內務府總管黃敬及眾多宮人奴婢大步邁入喜瑤宮。很快,宮人們便開始進進出出的忙碌開來。李忠慶親自在旁監管指揮,內務府總管黃敬也未歇著,拖著胖胖的身軀引領著宮人上下忙碌個不停。
不多時,李忠慶望著己無舊貌的喜瑤宮,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黃敬言道:“黃公公,喜瑤宮交由內務府打理。皇上有旨,宮內該置換的物件全數置換,該重新添配的一樣也不可遺缺。你可明白?”
黃敬哈腰點了點頭,諂笑著對李忠慶言道:“奴才遵命。”言畢,回身對一旁忙碌的宮人,喝斥道:“手腳麻利些,可看仔細了,宮內不可遺留廢妃郭氏使用過的任何痕跡!”
皇宮便是如此無情,再是風光無限的榮寵高華,隨著皇上的一道聖旨,一夕之間便跌入萬丈深淵。喜妃曾經極喜愛的用具器皿,此時卻猶如染疫之物一般被宮人棄於一角。牆上高掛著喜妃昔日最為風光時,宮中畫師執筆為其所繪的肖像繪圖,此時也伴隨著一陣撕裂聲而毀,扔入一旁的廢堆旁。
李忠慶見宮人們有條無紊的修整著喜瑤宮,不再多言轉身向宮外走去,黃敬見狀上前一步,揚聲喚到:“李公公”
“嗯?黃公公可還有事?”李忠慶駐腳回身,望向黃敬。
黃敬訕訕一笑,腫泡的小眼擠成一條彎彎的縫隙,肉呼呼的雙手相互搓動著,言道:“請恕奴才多嘴一問。今日皇上下旨翻新喜瑤宮,可是有新主入住?”
“主子的事,豈是我們做奴才的可過問的。黃公公你關心的好似多了些!”李忠慶不滿的硬聲言道,轉身抬腿便向宮外奔去,行至宮門口時,回身扔下一句:“休得過問是否有新主入駐,你只需做好份內之事,便少不得你的好處!”言畢,揚長而去。
望著李忠慶遠去的背影,黃公公臉上掛著的訕笑被極為不服的惱意所代替,碎聲念道:“有何大不了的。都是做奴才的,卻總端著一副主子的架子,呸!什麼東西!”
“黃公公,您看此燈是扔了還是移交庫房?”正在此時,太監小志子雙手各自拎著一對五尾金鳳燈以及一對孔雀燈,前來問詢。
黃敬剛在李忠慶跟前吃了癟,此時心情正惱的慌,回身一看這兩對曾經險些讓自己無出頭之日的彩燈,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對執燈的小志子怒聲喝斥道:“扔了,扔了。不是己有吩咐嗎,宮裡曾經的舊物,統統扔了。此等小事還來勞煩本公公,滾!”
小志子見此燈做的甚為精緻,若是扔了豈不可惜,方才多嘴一問,卻沒料到會惹得黃敬發如此大的脾氣,當即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三步並作兩步便遁離無蹤。
黃敬一陣撒氣發洩心裡總算痛快了不少,此時才猛的想起小志子手裡拎著的兩對彩燈,乃當初皇上特意分咐玉珍坊趕製賜給各宮苑的御賜之物,是萬萬不可有任何損毀的。
思至此,黃敬幾乎嚇出一身冷汗,顧不得體型肥胖行動多有不便,一路小跑著追了上去對小志子吼道:“慢著,慢著,小志子你這狗奴才,若將彩燈損毀,本公公要了你的狗命!”
小志子極無辜的轉身對黃敬言道:“黃公公可是您剛才說”
話間未落,黃敬己經奔至眼前,見兩對彩燈雖己置放於準備扔棄的廢棄物件中,好在並未有絲毫損壞,不由鬆了口氣,伸手在白晰肥碩的前額上抹下一把汗,曲膝拎起兩對彩燈,自顧自的言道:“還好,還好!此御賜之物,若有損毀皇上怪罪下來,本公公可擔待不起。”言畢,將手中彩燈遞入小志子手中,正色言道:“此乃聖上所賜,且先掛回原處,待本公公回了皇上,再作打算。”
小志子聞言也露出驚慌之色,暗呼:幸好彩燈無損,否則主子怪罪下來,縱然黃公公有錯在先,自己也是難逃罪責的。
當即不敢怠慢,立刻極為小心的將彩燈掛回原位,繼續手裡的活計。
黃敬掃環著己打理的差不多的正殿,回身對同樣忙碌著的新任執事太臨小阮子一陣悄然耳語後,便步出了喜瑤宮
玉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