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小莫子的通傳聲,銀雪體態端莊面帶柔柔笑意,身姿婀娜的步入養心殿。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銀雪仿若不知殿內己呈現硝煙瀰漫之勢,恭敬的伏身叩拜,待皇上喚其平身後,才在胡嬤嬤的攙扶下緩緩起身,神色自若的在與嫻妃相鄰的座椅上坐定。靈動的秋眸不露聲色的與嫻妃略一對視,並不開言多說什麼。
“雪兒身負傷患,此時不在靜萍軒安心將養身子,來此處作甚?”皇上滿眸皆是關切的神色,對銀雪輕聲言道。
“回皇上,臣妾聞得清風閣火患一事有了新進展,便再也坐不住了。與其呆在宮中胡思亂想擔驚受怕,不如前來聽個明明白白。”一提及火患之事,銀雪原本沉著的神情,隱隱露出一絲不安來,看來當日清風閣火患在其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唉,雪兒受苦了。”皇上見銀雪不安的神情,不由心疼的寬慰道:“如今己然回宮,雪兒不必再擔驚受怕,大可放寬心思只管養好身子便是。”隨即,皇上極不為滿的瞪了一旁伺候的胡嬤嬤一眼,喝道:“你們是怎麼做奴才的,夜己深了,卻讓你們小主大老遠的前來此處。若雪兒有個閃失,朕定然饒不了你們!”
一旁伺候的胡嬤嬤聞言大驚,急忙伏身跪地對皇上叩首言道:“皇上,請恕老奴多嘴。我們小主自從火患後,便夜不能寐,時常從夢中驚醒,口中唸叨有人要害她。今夜我們小主原本己歇下了,卻聞得宮人們提起肖統領拿下了縱火疑犯,小主便急趕著來了。老奴實在是阻擋不住。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胡嬤嬤言畢,連連伏首磕頭。
銀雪見皇上怪罪胡嬤嬤,連忙起身對皇上福身施禮言道:“皇上,此事怪不得胡嬤嬤,是臣妾堅持前來養心殿的。當夜火患臣妾至今記憶猶新。一想到縱火之人至今仍遙逍法外,臣妾便心有餘悸,每當夜深人靜之時,臣妾心中更是慌亂不己。今日一聽有了縱火之徒的訊息,臣妾才會心情急切,不待皇上宣召便擅自趕來了養心殿。還望皇上息怒才是。”
銀雪一口一個縱火之人,無形中倒好似將張水祥的罪證坐了個實實在在,一旁氣悶不語的喜妃再也聽不下去了,聲調冷冷的對銀雪言道:“純貴人一口一個縱火之人,說的如此順溜,難不成己有十足的罪證不成?”
面對喜妃的質問,銀雪如水的眸子微揚,眼神清亮無辜的直視著喜妃,怔怔的言道:“這喜妃娘娘,銀雪也只是聽宮人們提及,而事件之前因後果,卻還不太清楚”
“哼!道聽途說豈能當真?宮中奴婢以訛傳訛原本就是不可信的。如今你己非當初的茶點房粗婢,而是皇上親自冊封的貴人,豈能如無知奴才一般不辨是非胡言亂語!如此一來,豈不是失了天家顏面!”喜妃滿腹怒氣正無處發洩,如今銀雪前來,她又豈會給銀雪一絲顏面,因此字字句句全衝著銀雪砸了過去,絲毫不留情面。
皇上聞言雖並未開口,卻極為不滿的擰了擰眉頭。銀雪出自喜瑤宮,卻與喜妃並不親近,宮人曾一度暗地裡傳言:喜妃當初並不太待見身為粗婢的銀雪,並且為了刁難銀雪,曾經還將銀雪遣往柴房中吃苦受累。這些私下裡的話語,皇上雖然略有耳聞,卻並未太當回事,僅僅一笑了之。可是今日喜妃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將銀雪一陣數落,可見其傳言也是有幾分可信的,皇上心中不由浮起隱隱的不快。
銀雪並不惱怒,面對喜妃怒氣盎然的斥責,神情柔順語氣略帶怯意的應道:“是,喜妃娘娘教訓的是。是銀雪無狀,言語間不知進退失了禮數”
不待銀雪言畢,皇上己揚聲打斷了銀雪的話語:“好了,雪兒身子本就不適,坐下歇著不必過多言語。”很明顯,皇上有意偏袒銀雪,對喜妃強勢的言行己經極為不滿了。
“皇上”皇上做的如此明顯,喜妃立即感覺異常委屈,撒嬌的輕喚一聲,妄圖喚起皇上心中昔日柔情。但得到的回應卻是帝王冷冷一瞥。
“來人,讓肖子俊將張水祥帶入殿內問話!”皇上對李慶忠言道,不再理會喜妃的柔情相喚。
喜妃見此招己不再奏效,皇上如今的心思己不再自己身上,不由向皇后投去求助的眼神。皇后眉頭微皺有些無奈的搖頭對喜妃言道:“喜妃,是非曲直皇上定會查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李忠慶接令出殿傳話,與此同時蕊妃也姍姍來遲:“臣妾拜見皇上,皇后娘娘!”蕊妃叩拜完畢,向側座走去,同時眉宇含笑有些得意的瞄了喜妃一眼,柔聲言道:“喜妃娘娘,您宮裡的奴才可真是長本事了,光天化日竟然敢施毒加害小朱子。虧得肖統領及時趕到,否則宮中恐怕又添新魂了。”
喜妃聞言神情淡漠,緩抬眼簾恨恨的盯向蕊妃,寒聲言道:“真是好笑,宮中誰人不知,內務府的執事小朱子與張水祥素來交好。若說張水祥害旁人,本宮倒還相信,可若要說是害小朱子,卻當真是笑話一件了!哈哈哈!”喜妃言畢,掩唇一陣輕笑,神情顯的極為輕鬆,好似此事果真好笑一般。
一旁不動聲色的銀雪卻細心的發現,喜妃掩唇的手腕卻微微輕顫著,顯然是在努力壓抑著心中不安的情緒。
蕊妃不屑的撇了撇嘴,言道:“哼,是否笑話,稍候便知分曉。”隨即對皇上施禮言道:“皇上,臣妾懇請皇上允張太醫與小朱子進殿回話!”
“準!”皇上點頭應允。
不多時,張太醫與面色蒼白略顯病容的小朱子,一前一後進入養心殿,二人依禮行叩拜之禮後,便恭順的頜首靜立一旁,並不再過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