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抬眸看了銀雪一眼,眼神深遂的言道:“難道純答應認為當日亭臺上有人?”說話間,嫻妃不再往魚池中撒魚,而是轉身來定定的對銀雪言道:“若本宮沒有記錯,純常在三年前還未入宮吧?”
嫻妃如此一問,銀雪訕笑著言道:“娘娘說的沒錯,三年前臣妾並未入宮,自然不知道當日之事。適才臣妾之言只是猜測,一切並無任何依據。”
“原來如此。”嫻妃淡聲言道,眼神依舊犀利的看著銀雪,好似要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平日裡淡定自若與世無爭的嫻妃,此時的神情卻是少有的警戒,銀雪心中沒來由的一陣不安,冥冥之中感覺眼前的嫻妃好似並不簡單,沉寂無聲的背後,似乎隱瞞著不願對人言及之事。
“娘娘,時辰也差不多了,臣妾告退。”心中有事,銀雪無意再坐,便起身告退。
“嗯,本宮也乏了,純常在請回吧。”嫻妃面色很快恢復平靜,緩步向殿內走去。銀雪與景丹福身退下,剛行至宮門拐角處,卻遙遙聞得嫻妃輕聲對玉蓉言道:“玉蓉,去小廚房看看,若是藥熬好了,速給雀兒送去,不可誤了時辰。”
玉蓉低聲應道:“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只是只是娘娘”玉蓉的聲音越發低沉了:“眼下己經半年的時光了,雀兒的病倒是越發嚴重,眼下這副藥也服了一月有餘,怎得還不見療效。”
“唉,本宮也頭疼的很。宮中眼線眾多,雀兒的病情是不能請太醫前來的,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嫻妃語氣中滿是無奈:“不必多言,你快去快回吧,切不可被人發現。”
拐角處銀雪與景丹暗暗互望,聽著玉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銀雪急忙拉著景丹拐入宮門外長街的拐角處,暗中窺視玉蓉的行蹤。
只見玉蓉手中拎著一方食盒,出宮後左右略一觀望,便向著長街深處更為僻靜之地走去。景丹吃驚的低聲言道:“雀兒是誰?為何嫻妃娘娘會如此神秘?”
銀雪探首望去,眼瞅著玉蓉的身影就快消失在長街盡頭,急忙拉著景丹奔了上去:“快,景丹跟上,箇中定有隱情。”
“小主,此時天色己晚”景丹話音未落,卻己被銀雪拉著踉蹌而去。
二人奔至長街盡頭,己不見玉蓉的身影,一左一右兩條道路擺在眼前,銀雪傻了眼暗自言道:“這可如何是好?究竟玉蓉走的哪條道呢?”
正在二人不知何去何從之時,右邊道口光潔的青石板路面上,幾點褐色的汁液吸引了銀雪的注意。銀雪輕蹲而下,伸手沾起褐色汁液嗅了嗅,濃濃的藥味襲進鼻腔:“走這裡,快景丹。”
銀雪起身向右邊道口走去。“小主,這條道可是通往冷宮的路。”景丹只感一陣寒意從骨子裡瘮了出來……
“哦,冷宮?冷宮裡豈不是住著廢妃?”銀雪一想到裡面住著皇上曾經的女人,心裡反倒按捺不住的一陣好奇。
“這、這倒沒有。”景丹一面跟著銀雪急走,一面應聲道:“皇上自從登基後忙於政務,後宮並不充沛。而且後宮的小主們也並不見有誰人犯過大錯,因此至今為止冷宮形同虛設,並未有廢主入住。”
“既是如此,你為何如此害怕?”銀雪聞得冷宮裡並未住人,獵奇的心思落空,隱隱有些失望。
“我的小主,雖說此時冷宮並未有廢主入住。但景丹聽說前朝這裡可住了許多先皇的廢妃小主。先皇駕崩後,冷宮裡的廢妃們依照宮規全部賜死殉葬了。您想想,這裡曾經是死了許多人的,怎不讓人心裡瘮的慌。”景丹雖然膽大,但時此時天色漸暗,二人走在空蕩的道路上,心中也不由的騰起陣陣寒意。
“好了,快別說了。”銀雪受其感染,頓時也有一種髮根直立的感覺,急忙制止景丹的言語。
二人悄無聲息又走了一陣子,終於來到一處暗紅斑駁的宮門前,宮門兩側宮牆色澤灰暗,牆體表面的土灰早己剝落露出白一塊灰一塊的泥坯牆,若大的宮牆顯的殘破不堪。
宮門半掩,裡面傳出輕微說話的聲音。景丹正欲推門,但宮門沉重,略微移動立即發出低沉的異聲。景丹急忙停止了推動,唯恐驚擾了裡面的人。
果然不多時,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銀雪與景丹急忙躲在一旁的暗角里,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動作。只見玉蓉推門而出,站在宮門口好一陣張望,並不見有異動,方才自言自語道:“想來是我聽錯了。”隨即返回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