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亭臺時,書沁轉身言道:“你在此候著。”
隨即快步行至亭臺階下,對位處正中,頭飾金鳳祥飛七尾釵,身著牡丹織錦百蝶春裝,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福身言道:“啟稟皇后娘娘,御貓雪團帶到。”
皇后輕應一聲,卻見書沁懷中空空,詢道:“貓兒呢?”
書沁來不及作答,坐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喜妃抬眸望去,遙遙看見銀雪懷抱雪團前來,臉色微微一變冷聲暗斥道書沁:“你這沒用的婢子,娘娘令你親自去抱雪團,你倒是學會使喚人了,把這賤婢給領了來!”
“娘娘”書沁剛才被雪團撓傷的患處還隱隱作痛,可是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卻不敢說被雪團撓傷之事,只得委屈的吱吱唔唔不知該作何回答。
皇后娘娘順著喜妃目光看去,見銀雪謹小慎微的抱著雪團,恭身站在一簇翠枝旁,感覺並未有何不妥,不由淡淡一笑,轉身對喜妃言道:“本宮看著這婢子並無不妥,喜妃這是為何惱怒?”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這婢子只是臣妾宮裡的粗婢,平日裡只是負責伺候雪團的吃食。此等身份卑賤之人,怎配在娘娘眼前晃動,壞了娘娘賞花的興致,可是擔當不起的。”
“原來如此。”皇后娘娘今日心情極好,對喜妃之言不以為然,緩緩言道:“既是伺候雪團的宮婢,自然是雪團到哪裡,她便跟到哪裡。罷了,不必在細枝末節上過多講究。讓她抱雪團過來吧。”
書沁聞言立即退下,將銀雪領了上來。
“奴婢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銀雪懷摟雪團,跪伏在地。
喜妃氣惱的暗瞪銀雪一眼,並不言語。一旁的蕊妃,倒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側身,對與自己近身而坐的錦嬪輕語道:“知道嗎,抱雪團這婢子便是當日皇上棄寢之人。難怪有人會如此介意讓這婢子在人前露臉。”
“呵呵,蕊妃娘娘說的是。用身份如此卑賤的奴婢邀寵,真真是有些失自個兒的身份!”錦嬪含笑輕應,此時有蕊妃撐腰,她並不避忌喜妃。
二人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讓圍坐一處的眾嬪妃聽了個一清二楚,眾人禁不住紛紛掩唇輕笑,相互交頭接耳,想來都在議論喜妃獻婢邀寵的那場鬧劇。
喜妃鬱結不堪,身後嬪妃們悄聲細談,隱隱入耳。她雖然面上不動聲色,身形紋絲不動,但臉上神情己變了顏色,隱於錦袖中的柔荑握幾乎捏出水來。
皇后此時才得知眼前的銀雪,便是當日宮中傳的沸沸揚揚,被皇上棄寢的奴婢,不由多看了銀雪兩眼。但其低眉順目埋首躬身,實在看不真切面容。身後的嬪妃們的竊語聲倒越發上揚了,皇后不由身型微側,餘光瞄了眾人一眼,輕輕咳了一聲,動靜雖小卻很是奏效,身後眾嬪妃立即靜了下來。
身後嬪妃有所收斂,皇后唇角微抿,也不與之計較。而是向著嬉笑奔跑的淳靜公主揮了揮手,滿是溺愛的言道:“淳靜,快來看看,雪團貓兒抱來了,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看看雪團嗎!”
淳靜此時己追逐雪獅奔到數米外的牡丹園,聞得雪團己抱來了,立即興奮的往回跑來,驚的跟在身後的奴才們連連呼叫:“公主,您慢些,公主慢些跑。”
錦嬪見狀急忙起身,從懷裡掏出絲絹,輕拭著淳靜公主額頭滲出的汗珠,微嗔道:“可得小心些才是。若是磕著碰可如何是好。”
淳靜天性好動,不待錦嬪拭擦完畢,便直奔著仍舊跪在地上的銀雪而來。走的近了,倒卻有些猶豫起來,輕輕蹲下與跪地的銀雪呈平視的狀態,杏目幽黑極為驚喜的看著銀雪懷裡慵懶養神的雪團,卻不敢探手撫摸。
銀雪急忙恭敬的再次叩首:“奴婢拜見淳靜公主,淳靜公主吉祥!”
“起來說話,老跪在地上膝蓋一定硌的挺疼。”淳靜公主眼神清洌無邪的看著銀雪,粉潤的小臉蛋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一對精巧的梨渦隨著笑顏擴充套件,時深時淺更顯靈動可人。
“奴婢不敢!”銀雪頜首恭敬的應道。
此時淳靜正蹲著與銀雪說話,若銀雪起身,讓公主仰首與自己交談。如此一來,豈不是有不懂禮數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