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怎麼拍過,只當是一個業餘愛好。”
韓琳趕忙繞開話題,往自己的父親身邊靠了靠。
“爸,方育知道您喜歡字畫,還專門給您帶了硯臺。”
“啊?那我倒要看看。”
方育趕忙把早已準備好的硯臺慢慢的放在桌子上。韓琳的父親帶著老花鏡端詳起了方育帶來的硯臺,從舉手投足之間,透出的從容不迫的氣度,方育感覺,他好像確實懂一些,韓琳的父親看完,把硯臺又放回桌子上,他看著方育微笑著說:“這個硯臺的石質雖然一般,也很新,但紋路很清晰,收工不錯,我很喜歡。”
說完,韓琳的父親從抽屜裡又拿出了一個硯臺,放在桌子上,並問到方育:“你覺得我這個怎麼樣啊?”
方育輕輕的拿起來,先是摸了摸,又敲了敲,他把硯臺放下,並說道:“您這是古硯了,無論是石質,還是紋路上看,都非常好。美中不足的在於這個硯臺修補過,有些紋路看不太清了,所以很難判斷出年代。”
韓琳先看看方育,又轉頭看他的父親,特別像一個在等待考試發榜的孩子。韓琳的父親突然點頭,並說道:“說得好,我就說我們家琳琳看上的人,身上一定有閃光點。這年頭兒,懂得字畫的人已經很少了,能辨別硯臺的年輕人更是稀缺啊。在我看來,藝術都是相通的,能看出這些的人,其他方面也不會差。”
韓琳聽到父親對方育的誇獎,甚是開心。父親又說道:“怎麼樣啊?你事業方面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雖然我不干你們這個,但我的一些朋友在你們那個領域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不用了,叔叔,後面我自己爭取吧。”
“好,那你就加油,很看好你。”
結束了這輪官方的談話,方育舉起茶杯,潤潤嗓子,壓壓驚。這時韓琳的母親也加入了聊天,並且語出驚人。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聽到這,方育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他急忙嚥下去,一邊咳嗽,一邊放下茶杯,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此時,三雙眼睛都在盯著他,並且誰都沒有說話,就連剛才一直在救場的韓琳,現在也好像在等一個答案。
方育猶豫了一下,望著二老,也看了看韓琳。
他說:“說實話,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結婚,我們現在都還年輕,甚至有時候都分不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而且以我現在的情況,我沒有辦法承諾韓琳,也沒有辦法讓她幸福,以後怎麼樣我不敢妄言,我現在還看不到未來,所以我很難去忠於愛情。”
氣氛一度陷入僵局,沒有人說話,方育也意識到可能自己的大實話會無形中傷害一些人,但他認為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就不應該去承諾別人,吃過飯後,方育離開了韓琳家,韓琳雖也理解方育,但畢竟她第一次帶男朋友見自己的父母,當然希望父母能看到的是所有這個男人的優點,但很明顯,方育後面的一席話,韓琳的父母嘴上不說,心裡並不太接受。
方育回到自己家裡,韓琳也回到家裡把自己關在屋裡,兩人不約而同的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回憶著剛才方育的那一番話。他在想自己的這一番話會不會傷害到韓琳,生活中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即便我們知道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並不可信,但我們還是會很開心的享受那一刻的幻想,而韓琳則有些擔心他們兩人這種介乎中間狀態的感情,更多的是曖昧,甚至是好感,但她很清楚,自己要的並不只是這些。
在近一段時間裡,誰都沒有主動聯絡誰,但他們都會互相透過朋友圈等相關工具實時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直到韓琳出國前,他們才再一次見面,但這次見面的代價有點大。
出國前一天,下午五點,方育對著電腦發呆,基本處於遊離狀態,眼神都很難對焦,回過神兒的他,猛一看,電腦上除了一個題目,剩下的全是韓琳二字,手指都有了自己的記憶,還在不停的敲打著鍵盤。他終於忍不住拿起手機,撥通了韓琳的電話。
“喂,韓琳。”
“怎麼了?”
“我們見一面吧。”
“嗯好。”
“那我們就六點約在花園路派出所吧。”
韓琳遲疑了一下,說:“好。”
韓琳遠遠望著站在派出所門口的方育,他雙手插兜,低著頭,在前面漫無目地的走來走去,還是一副痞痞的樣子,他在等韓琳。不管什麼時候,韓琳看到這樣的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很開心,有時候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但,她享受這種感覺,也需要一個能給她這種感覺的人。
兩人相遇,方育把韓琳推到派出所門前,並囑咐韓琳站定,不要動,自己向後退了幾大步,掏出自己的膠片相機,為韓琳拍了幾張照片。
韓琳不解的望著方育:“你幹嗎?”
方育笑著,拉住韓琳的手,“走吧,我們去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