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育立馬起身,開啟電腦,現在是北京時間兩點15分。他要把有限的經歷都投入到劇本工作當中,而在大洋彼岸的的韓琳,則緊緊的攥著手機,等待著方育的電話。她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方育正在頭懸樑,錐刺股。他全然不顧悄然而至的睡意,他用勇闖天涯的瓶子抵住自己的下巴,不讓自己猛地瞌睡過去,他又用透明膠帶粘住自己的上下眼皮,不讓它們會合,他用不知道哪找來的繩子,可能是之前拍片子剩下的道具,勒住自己的下巴,這一切,為的是讓自己的視線電腦螢幕的劇本保持水平。
一連數日,方育從沒出過家門,沉浸在創作與自我創作當中。白天看電影,看劇本,積累素材,晚上開始創作劇本,手機關機,不與外界聯絡,陪伴他的只有勇闖天涯瓶,透明膠帶和道具繩子。
其實在這之前,方育對於女人可以讓一個男人改變這一觀點極為的不認同,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改變誰,最多隻是為了遷就一下,但直到今天,他意識到自己悄然間變成了當年最瞧不起的那種人,因為他明白,一個男人,是沒有權利讓他愛的女人陪他一起吃苦的。
閉關結束後,方育的第一個劇本終於問世了。他開心之餘,第一件事就是和韓琳分享他的喜悅,電話那頭除了無人接聽以外,沒有再聽到任何動靜,發微信韓琳也沒有回覆,方育有些失落,他只能給自己的男人幫成員挨個兒打電話。
“喂,臥槽,你丫還活著呀?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餘飛大聲呵斥道。
“我寫劇本來著,剛收工,怎麼著,老地方唄。”
“行啊,哦,對了,你趕緊聯絡一下人家韓琳,她快擔心死了,瘋狂給我和包子打電話,還有一個曾琦,都急哭了。”
“嗨,我都這麼大了,能有什麼事啊,女人就是多慮。”
“呸,您還知道您這麼大了?這麼大,還突然玩失蹤,像話嗎?”
“好好好,我錯了,今晚算我的。”
“得嘞,你要早這麼說,我還跟你費什麼口舌啊?”
“掛了掛了,摳兒逼。”
方育緊接著給包子打電話。
“你好,是包子先生嗎?”
“我是餃子小姐,臥槽,你丫還活著呀?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包子呵斥道。
“好了,不用說了,晚上老地方,我買單。”
“得嘞。”
方育冷笑一聲,“呵,男人!”
紅珊瑚小酒館裡,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
餘飛說:“說說吧,怎麼就想起玩失蹤了?”
包子:“對啊,韓琳都開始問我了,嚴重擾亂我的思緒,這樣一個女人,這不純屬考驗我嗎?”
“誰玩失蹤了,你們聽過閉關修練嗎?大作都是這樣出來的。”
餘飛不屑的說:“好了,好了,不吹牛逼我們可以相處的更好。”
包子說:“你快聯絡一下韓琳吧。”
“我聯絡了,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也不回。”
餘飛說:“得,跑了吧?再叫你丫作。”
方育拿起啤酒喝了起來。“我這不也想著趕緊有點事業,拉近一下我和韓琳之間的差距嗎?”
餘飛說:“您是拉近了,直接玩了一個再也不見,這誰能受得了啊?”
方育突然意識到,這步棋好像又走錯了,這麼一來,他不僅沒有緩和與韓琳的關係,更是一下推向了白熱化。人生要真能像一盤棋該多好啊,那一定有很多人會瘋狂的研究棋譜兒,因為他們害怕走錯每一步。有時,害怕發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那究竟是我們料事如神,還是因為太過於焦慮而把那些恐懼的事件招致過來的呢?就像我們開車時刻提防怕撞到別的人或蹭到別的車,而最後還是撞上了。方育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當中,反覆回憶著那一晚自己研究出來的那些自以為深刻的人生哲理。
他拿起手機,繼續給韓琳打電話,但都沒有打通。他蹲在酒吧的門口,編輯了一段文字:
“韓琳,我想你,特別想。我不是見不得你好,我希望你好,因為你好了,我也會因為你讓自己變得更好。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們的感情,但我害怕除了你我以外的任何東西,它們太厲害了,那是一個世界。”
方育猶豫了很久,點了傳送。他回到酒吧裡,此時酒吧的中心站著一個女生,她舉著麥克風。
方育,餘飛,包子三人看過去。
餘飛說:“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