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都敢胡思路想,滿口胡話。可見這人不僅是目無王法,而且是極其輕薄無度。
這一本子給劉本頭上砸出了個大包,劉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劉本。
“混賬玩意兒,都什麼時候了,還滿腦子想著你的勾欄瓦舍!官爺問你話,你趕緊老實交代給!”
劉老爺子被嚇過勁兒了,腦子倒是清楚了起來。
但那劉本還是渾渾噩噩,說到頭滿嘴也找不出一句實話。
燕洄橫眉冷目觀察了半天,開口道:“府尹大人,本王妃看這劉本胡言亂語神志不清,大概是問不出來什麼了,先帶下去,潑盆冷水給他冷靜冷靜。”
府尹點頭,非常同意燕洄的決定。
“王妃說得對。來人,先把劉本帶下去,給本官把他弄清醒了!”
劉本被衙役脫了下去,大堂之上還剩下一個劉老爺子。
一陣穿堂風吹過,原本有點潮溼的褲襠鑽了風,老頭打了個哆嗦。
“你兒子已經揹帶下去了,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不然,小心本王妃拔了你的舌頭!”燕洄再次開口威脅到。
劉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方才教訓她們的這個女子,竟然是王妃。
老頭哆哆嗦嗦的轉了個身,朝燕洄磕了幾個頭。
“王妃娘娘饒命,草民有眼不識泰山。”
“俺這兒子長年在城裡做工,也不常回家。家裡就俺們祖孫三人。畢竟俺孫兒他娘是個女子家,時間一長,就會有人傳閒話,說俺扒灰。俺就不好意思再家裡住下去了,只好進城投奔俺兒子。”
“可俺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自打上個月被他們工友帶去尋歡樓。天天都見不到人,根本不著家!偶爾回來就跟中了魔障一樣,三魂七魄都丟在那尋歡樓哩!”
“那日工錢發的多,俺就尋思買點吃食,給俺孫子送回去。結果回家沒見到人,俺以為是他娘帶他出去玩哩,等到天黑都沒等會來人,俺只好又回來了。”
劉老爺子越說越難過,鼻涕眼淚一齊流下來。
看起來應該是個非常疼愛孫子的爺爺,只是周圍環境逼迫祖孫分離。
府尹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稍稍舒了口氣:“那你們是怎麼知道他們死了?”
劉老爺子將臉埋在地上,就著泥土,把鼻涕和眼淚擦乾淨了,才又凝聲說道:“那日俺兒子從外面摘了一隻好看的花,回來說俺媳婦肯定喜歡,要回家給媳婦送花。”
“俺們當農民的腿腳快,來回也就半個時辰。完了俺兒子就匆匆忙忙的跑回來,說孫兒丟了。”
“再然後俺準備回去找孫兒的時候,發現俺家門口全是你們官兵。俺悄悄躲起來,卻聽到有人說俺家死人哩。所以俺就匆匆忙忙跑回來了……畢竟謠言在先,俺名聲不好……”
這話聽著實誠,倒不是假的。
府尹看劉老爺子表現良好,就讓手下給他鬆了捆綁。
劉老爺子活動著痠痛的手腕,感激涕零的又磕了幾個響頭。
“多謝王妃娘娘,多謝官爺。青天在上,還請大人給俺孫子兒媳婦主持公道,抓出兇手!”
府尹揮了揮手:“知道了,來人,先把劉三離帶下去。”
看著兩個衙役拿著枷鎖就要上來鎖他,劉老爺子又慌了神。
“官爺不是問清楚哩嗎,怎地還要抓俺!”
燕洄灑脫起身,慢慢走到劉老爺子面前。用磁性低沉的嗓音,冷聲跟他說道:“你是說清楚了,但你兒子還沒有說清楚。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們都是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