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真的沒有了。”
在耀眼的光陣緩緩從亞莉克希亞褪去後,亞莉克希亞驚奇的褪去了右肩上的紗裙,微微泛著些紅光的香肩一角裸露出來,雖然僅僅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顯露出來,但安逸還是立刻扭過了頭去,然後還帶著巴掌印的臉上也跟著微微泛起了紅光,“你的眼,眼光不錯,竟然也喜歡穿這種型別的黑色衣裙,我也喜歡... ...”安逸扭著頭,回憶著剛剛看到亞莉克希亞身上穿著的一件黑色羽翊般的紗裙企圖找一點兒共同話題,然後跟她道個歉後,就把她送回去。文化入侵西方什麼安逸倒是勉強還能夠接受,但南燭直接給他抓了個皇妃回來,這未免有點兒太棒了,不,太過了。
不過事實足以證明,亞莉克希亞跟安逸並沒有任何的共同話題。
坐在[神氳之榻]上的亞莉克希亞將紗裙緩緩拉上來,掩蓋住了裸露的右肩,抬起頭剛想謝謝安逸,不過卻察覺到了安逸那像是一個羞澀大男孩般的表情,以及那還算紳士的動作,想法也突然發生了轉變,繼而嬌嫩欲滴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啊,你是說我的衣服麼?謝謝,不過這是我打算死後入土穿的衣服,在我們那裡黑色的羽毛代表著不詳,跟倒立的十字架都是屬於惡魔的象徵。話說... ...我才發現。”亞莉克希亞一邊兒說著,一邊指了指安逸,繼續說:“欸?原來你也穿著死人要穿的衣服,你也是被那個長的特別好看的女人抓來的麼?”
聽見亞莉克希亞的話,安逸突然就覺得心臟出現一陣劇痛,但又不敢轉過頭,只能對著眼前的空氣憤怒的大發雷霆,“我,我就是惡魔好嘛,黑色羽毛怎麼了?憑什麼就變成不詳... ...”
“你是惡魔?”亞莉克希亞有些驚訝的打斷了安逸的話,一想到剛才安逸對她釋放的神聖屬性的淨化魔法,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非常值得一個人震驚萬分的事。
“沒錯。我就是這個國家的惡魔皇... ...”
安逸猛然將雙手抱在自己的身前,長袍上的黑色羽翊也隨之大幅度的一振,看著確實像個威嚴的惡魔皇模樣。但他的話又沒說完,亞莉克希亞像銅鈴一樣的悅耳笑聲就從他的身後傳出來。
“喂!人類,你不想活了麼?”安逸一秒破功,但仍舊不敢轉過頭充滿了威脅恐嚇的語氣說道。
不過亞莉克希亞反而一點兒也不害怕,甚至還衝安逸招了招手,雖然他看不見,“好啦好啦,不要裝出一副絕對統治者的模樣啦,你不累嘛!我的惡魔皇大人。”
“誰是你的啊,喂喂喂,這個人類顯然不正常吶,南燭從什麼地方抓來的啊。”安逸皺了皺眉,心裡格外的慌亂,而且這個少女的第六感還挺敏感,竟然真的能夠看出來安逸是裝的,明明南燭她們都看不出來。“這傢伙莫不是也有能看穿人心的技能?”
“我沒有讀心一類的技藝啦。”亞莉克希亞藍白色的瞳孔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但此刻她說的話卻沒有一點兒的說服力。
“還說沒有?!”安逸徹底慌亂了,然後頭也不轉的伸手指著亞莉克希亞說道,但以為根本看不到,僅僅只是指了個寂寞。
“是你都寫在臉上啦,惡魔皇大人。”亞莉克希亞看向安逸說,然後整齊的疊起抓在手裡的鵝毛毯,放在一邊兒,朝著[神氳之榻]的床邊緩緩移動過來,最後優雅的坐在了床邊兒,已如同一對纖細的白玉象牙般光潔的腳踝,輕輕踩在了每一塊都鑲嵌著魔法器的地磚上,從魔法器裡傳匯出的熱度,正好是在令身體最舒適的溫度上,簡直不知道要比亞莉克希亞在教國時踩著的地板要舒服上百倍。
“嗚哇,好舒服啊。”亞莉克希亞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看了看腳下一塊塊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地磚,一看就知道是由幽珥福斯帝國特殊製作出來的上層魔法器,她只有小時候在教皇的神殿裡見過。
不過這一聲,可是令安逸差點遭不住,僅僅就差一點兒就忍不住轉過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畢竟安逸也是經歷過非常孤獨的人,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制力。“不要出那種聲音,人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什麼了。”
“哦。”
亞莉克希亞輕應了一聲後,然後看到了安逸的側臉,不可否認,那是亞莉克希亞所看到過,這世界最英俊的一種側臉。在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之後,亞莉克希亞忍不住問安逸,“那你是不讓我出“嗚哇”的聲音,還是“啊”的那一個尾音。”亞莉克希亞甚至俏皮的在每聲各學了一遍問安逸。
“都不準!!!”安逸渾身起著雞皮疙瘩的斬釘截鐵的強硬說道。
“哦哦。我知道了。惡魔皇大人。”亞莉克希亞看著安逸故作優雅的打道,她突然覺得惡魔竟然這麼有意思,畢竟她從小所接受的教育,促使一聽到惡魔兩字,最先想到的就會使那種長著滿嘴獠牙,身體像小山丘一樣大小,喜歡活吞任何生命的怪物。
亞莉克希亞又打量了安逸幾下,然後向他再度發出悅耳動聽的銅鈴笑聲,“好啦,好啦。你不用那麼避諱了,我確認完身上沒有教會印記之後,就一直拉上紗裙肩角啦。”
“呼。”安逸隨即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朝著她緩慢轉身,嘴上甚至還在掩飾著說,“笑話,你以為我是在避諱那種小事麼?我只是怕我剛剛忍不住心裡的殺意,直接把你殺了而已... ...”安逸的話還未說完,就轉身看到了突然坐在床邊離他很近的亞莉克希亞,以及她踩在地上的那一雙腳踝。
“你沒有靴子麼?喂!”安逸的瞳孔瞬間一皺,然後指了指亞莉克希亞腳邊那雙原來穿著的高跟長筒靴,彷彿一個這世界上的老父親般教育她說:“你們人類的世界裡,不是不讓未出嫁的少女在別的男子面前脫靴嗎?我看你的坐姿也是個貴族吧,這些事你的父母都沒有教過你麼?”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亞莉克希亞的臉上突然變得傷感了起來,清純的臉上宛如遍佈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似乎回憶起了些很痛苦的事情般,纖細光潔的雙手撐在床沿上,緩緩低下了頭。
安逸察覺到了她臉上的那層傷感,心裡簡直就像是剛剛做了壞事一樣,瞬間就被牽動了起來,正因為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因為他的一句無心之言變成這幅模樣,所以他從來不會去主動詢問別人多餘的事情,但沒想到,這一次自己竟然打破常規,突然就踏足了他最不想踏足的領域,這種事對他無疑來說是充滿了愧疚感的,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去殺死這世界上的一個壞人,或是殘忍的殺害一群壞人,但他做不到心平氣和的去看待任何人的不幸。
“對... ...對不”安逸赤金色的瞳孔非常愧疚的看著低下頭的亞莉克希亞,彷彿兩片刀鋒般鋒利的嘴唇微微地顫動著,過了很久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對不起,因為他的心裡充滿了愧疚,讓眼前這個從小失去雙親的少女記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而且這個少女經歷了那麼多,竟然還能這麼歡快的與陌生的人或物對話,對於也同樣因為失去雙親,從而變得不善於交談的安逸來說,這是多麼堅強的一種心性啊。
最終安逸的心猛然一橫,然後滿懷歉意地看向亞莉克希亞說:“對不起... ...讓你回憶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
但安逸的話還沒說完,亞莉克希亞突然抬起了頭,臉上的陰霾一掃而淨,然後將一雙柔嫩的手放在胸前,嬌滴滴的看向安逸說:“啊,那你是不是同意我以後可以光著腳踩在地磚上了?”
臥室裡的一切空氣便突然間停滯了,安逸本來絞盡腦汁編了一腦子用來安慰眼前少女的話,毫無任何用武之地,瞬間就被她扼殺在了腦子裡。
但亞莉克希亞似乎根本沒有在乎他,在陪他安靜了一會兒之後,緩緩舉起了一隻纖細光潔的手,似乎是怕他忘了,又提醒了一句:“那個... ...可以嘛?”
亞莉克希亞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然一道摔門聲,整間臥室隨即又迴歸了一片寂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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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砰然一道關門聲,安逸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心裡忍不住輕顫了顫,畢竟摔門這種事,有點兒太過沒有禮貌了。
“她不會被嚇哭吧... ...一個人被突然抓過來的話,內心裡其實還是很害怕的吧。”安逸想著,然後想要伸出手去開門,但一想起來那個少女剛剛的態度,他的心裡就格外的不爽。然後安逸隨即否定了自己原來的想法直接轉身朝著寢宮外離開,並且嘴裡還忍不住一直嘟囔著,“喂喂喂,這是抓回來一個祖宗吧,她會害怕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