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而又聖潔的教堂大廳裡,盡是些癱倒在地上的屍體,在她們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顯然早已經是淪為了僅供吸血鬼飽腹的“飼料”。
突然,在巨大神像之後的一處石壁裡,隱隱傳來了一陣痛苦的慘叫。
那是這個教會主教的聲音。
那名白衣的主教此刻正被一把生了鐵鏽的鋒利刀刃固定在一面的石壁上,汩汩的鮮血浸透了身上那件純白而又聖潔的長袍,他的聲音嘶啞而痛苦,像極了一隻正被野獸瘋狂蹂躪的獵物。
“別叫!從現在起我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懂麼?”安普莎緊緊的扼住了那名主教的喉嚨,一雙鮮紅的瞳孔,冷冷地看向他恐嚇道。
被安普莎緊緊制住的主教,臉上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扭曲痛苦,而那個被安普莎緊緊扭住喉嚨的脖子因為劇烈的擠壓而無法說出一句話,只能夠儘可能的努力點點頭。
“好。那麼,外面那些“飼料”都是你的?”
“不,不是我的,是卡頓老爺的。”
看到了他的妥協,安普莎收回了扼在了他喉嚨上的手,然後照著白婭的意思,先向他詢問一些無足輕重的問題。果然,那主教立刻就回答了她。
“卡頓。那是誰?”安普莎皺了皺眉,因為這個名字她好像從哪裡聽到過,但似乎有些記不起來了。
主教連忙回答說:“就是希卡城的富豪,霍茲·卡頓,他本來是個有特殊癖好的人類,在一年前,就突然喜歡上了製造“飼料”,不僅僅是教會,就是希卡城別處的各個風塵場所也有他的“飼料”,並且... ...”主教的聲音突然停滯在空氣裡,沒有了任何的聲響,似乎是有一種難言之隱,畢竟在他面前的這兩個怪物都是女性。
“並且?”安普莎疑惑的看向那名主教再度問道。
不過,沒有等主教回答,在另一邊旁聽的白婭突然走了過來,說出了主教之後想說的話。“並且等那群“飼料”被徹底吞噬精神,成為了行屍走肉之後,在拿她們做骯髒的生意吧。你是怕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們兩個會忍不住憤怒,直接將你弄死吧?”
白婭一語中的,主教震驚的睜大了雙眼,剛想說些什麼 ,一隻有力的手掌瞬間掐拉過來,只聽得他的脖子裡,隱約傳出來“咔嚓”的聲音,裡面的骨頭也碎了一半兒。
“她說的是真的麼?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混蛋。”凜然的猩紅殺意在安普莎的瞳孔裡盡顯,不消半刻,另一半的喉嚨也被她一下捏碎,主教的腦袋也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耷拉了下去,不過因為這主教已經被初擁成了吸血鬼的緣故,所以並不足以要了他的命,不過那種難以承受的巨大痛苦是存在的。
在過了十幾秒,斷裂的骨頭被吸血鬼自愈的能力修復後,主教滿眼充血的再次從嘴中喊出了一聲慘痛的尖叫,然後立刻向安普莎求饒說:“那是卡頓老爺做,不,那是卡頓做的,我除了知道這件事之外,並沒有跟他同流合汙... ...”
“誰會信你們這些貪婪的人類所說的話?”安普莎冰冷的說道,隨即再度伸出了手,這次做的是一個手刃的模樣,正打算砍下他的頭,不過卻被白婭給伸手攔住了。另一邊的主教臉上,則是被嚇得涕淚橫流。
握住了安普莎手腕的白婭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向主教,“剛才的那種痛苦想必你一定深深的記在了心裡吧?那麼,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知道的話,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不知道的話,那抱歉了,你只能去怨命運的殘酷了。”白婭握著安普莎的手腕,連同自己的手一塊兒放了下去,然後繼續說:“你剛才又說卡頓本來是個人吧?但據我所知,只有卟啉病毒感染者轉化而成的吸血鬼,體內才擁有能夠逐漸將人類變成行屍走肉的“飼料”,那麼他為什麼也會有那種能力呢?”
“這個,這個我知道!”聽到了白婭的話,那名主教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顧不得臉上的顫慄,連忙開口說:“三年前,教會總部的洛林大主教在西方一處原始叢林的地底發現了曾經與吸血鬼始祖“公主”同樣強大的始祖,並且憑著一己之力將他身上的封印給解除了,從那以後,始祖“王侯”便與教會在暗地裡組成了同盟,並且就生活在教會的總部。這件事只有我們這些主教跟一些大的商人所知曉。不過在一年前,總部利用先進的魔法提取,將前代致死率最高的卟啉病毒精準的重新復活在了這個世界上,後來經過上萬次的實驗之後,終於被他們找到了一個能夠在極短時間內製造出強大的吸血鬼的方法,那就是用始祖“王侯”體內攜帶的前代卟啉病毒先以製造“飼料”的形式注入體內,最後在直接服用由教會重新復活的卟啉病毒,因為二者同病毒卻不同源的相斥性,最終二者相互吞噬產生新型的卟啉病毒,那便是在成為吸血鬼之後擁有可以控制完美“飼料”的能力,就好比,曾經的那些“飼料”的結果只會成為行屍走肉一樣的血袋,但是攝入了新型卟啉病毒所稀釋的毒液後,她們既可以變的沒有任何感情,也能夠受飼主控制,而變成任何飼主想要讓她們變成的模樣。”
“所以,你們都是這一年裡,被始祖“王侯”所轉化的吸血鬼嘍?”白婭看向那個主教,抓住了重心,直入了正題。
那名主教抬起了頭,訕訕的說:“沒,沒錯。因為一年前這個改造吸血鬼的實驗成功之後,始祖“王侯”就搬到了離這裡不遠的臨鎮,灰諧鎮,我們這些想要長生與魔法的主教與商人也會前往那裡,獻出我們的靈魂以求始祖的恩賜。”
“灰諧鎮?你知道具體的位置嘛。”白婭接著問道。
主教立刻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回答說:“是在... ...”主教的話語,剛剛說了一半,聲音突然消失在了空氣裡。但下一個瞬間,臉上扭曲的肌肉變得逐漸平淡了,就連一雙手也毫無任何徵兆的放在了插在他身上的鋒利劍刃上。
白婭察覺到了他那莫名其妙的變化,緊接著輕皺了皺眉,只見得那主教的雙手毫不畏懼的拔出了將他給固定在石壁上的那把長劍,隨即便是一陣咯吱碎裂的脆響從他的身後傳出來,然後猛然間抬起了那張露出詭異笑容的面容,上面還殘留著的涕淚與那抹詭異的笑容顯得格外驚悚。
突然,主教咧開嘴彎起了一個可怕的弧度,然後從那裡面發出一股陰冷的聲音,“竟然想要透露我的隱秘之所麼?不注重約定的人類果然不可信啊。”那股聲音低低的,就好似一隻封凍在主教體內的惡靈低語。
“你是誰?”白婭的身體上立刻產生了鉅變,九條尾巴與正在變成狐臉的面容逐漸顯露,磅礴的妖力也瞬間爆發在這個暗室裡。
“魔神級的九尾狐麼?”突然被惡靈佔據了身體的主教陰冷入骨地說:“不過在真正的九尾天狐的種族裡,你這種境界只能算作廢物吧。”
“你找死?!”白婭的聲音突然充滿了尖銳,然後伸出一隻狐化後的爪子朝著那名主教揮了過去。
但下一個瞬間,那名主教彷彿突然擁有了強大的能力般,整個身體的速度如同一道驚雷般,就一圈打中了白婭的腹部。
白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突然眼前一花,繼而從白婭的身體裡突然傳出了一陣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響,就彷彿幾根乾枯的空心樹枝被掰斷的聲音。最後伴隨著一口炙熱的鮮血從她的嘴裡噴灑而出,那整個纖細柔美的身體撞裂了身後的一道道石壁,直接被打出了教堂的外面。
“白婭!”安普莎來不及有任何的猶豫就迅速閃身到了白婭的身邊,連忙抱起了她,然後想也不想的便迅速跳向一間間高高的屋頂,朝著遠處逃去。
教堂裡,那名之前被安普莎輕輕一下就被制住的主教,此刻正依舊咧著嘴詭異的笑著,緊接著露出嘴裡一排排陰森粼粼的剔透白牙,臉上的表情詭異而充滿了恐怖,“那個氣息... ...是她的血僕麼?有意思,有意思。三年了,真沒想到短短三年就能讓我找得你的蹤跡啊,“公主”。啊哈哈哈,等著替你前代做的事情償命吧,這次滅族的也該是你了。”
那主教說著,緊接著將手用力的向上一抬,伴隨著教堂的地面上出現一道道黑黑長長的大縫隙,隨即便是轟隆一聲巨響,主教也好,整個教堂也好,全部被從地面出現的巨大裂縫給吞噬進了那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洞之中,最終僅剩下滾滾的煙塵暴露在周圍的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