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驟然笑開了,似乎聽到最好笑的事,笑的前俯後仰,若非她是修行者,這一通大笑,車輛肯定失控。
陳禪恍然大悟:“是你散播出去的。”
杜娘好不容易止住笑:“猜得不錯。”
她道:“何霜這傻丫頭,自以為瞞天過海,何家趁泉城大亂主力修行者前往關外沒人知曉,騙的了津城司天那群蠢貨,騙不了我。”
“因為你們杜家同樣意在關外。”陳禪心底暗道。
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成績,她說:“基於此,我乾脆令人散出三生三世鏡在何霜這裡,一面攪渾津城的水,試試可不可以釣上來大魚,一面讓身在關外的何家大修行者不能心安,牽掛身在津城的何霜,謊話說一千遍便是真的了,三生三世鏡流傳的越為強大,何家的大修行者越會寢食難安……”
“當然,此是一箭三雕的好計謀,你猜猜第三件事是什麼?”
杜娘笑眯了眼,扭頭瞥了眼沉默的陳禪。
他道:“第三雕,試探我是不是神秘修行者。”
“正是!你真的十分聰明,你的聰明絕非何霜那般的小聰明,而是真真正正的大聰明,不如改名叫陳大聰明算了,留在我身邊當個狗頭軍師,我一定喂得你白白胖胖。”
“用什麼喂?”
“陳禪!你找死!!”
杜娘動了真火。
陳禪趕忙求饒。
對於陳禪,沒有什麼礙於身份不能做的事,流傳下來的濟公李修緣故事,那句最有名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頗可形容陳禪眼下的心態。
不過是嬉笑怒罵皆文章。
既然靈氣復甦的大年份於他是一場從未有過的大劫,躲是躲不過的,何不縱身一躍,迎頭而上,重新練就一顆無暇真心?
終於熄了怒火的杜娘,冷笑道:“也就是你還有點用,不然非得扔你出車,死活聽天。”
“多謝,多謝,多謝不殺之恩。”陳禪彷彿怕極了。
女子的心思別猜,杜娘轉瞬露出笑顏:“你別怕,我不會真害你的,我脾氣挺好,嗯,算一位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車裡的音響放著國風歌曲,若非陳禪見識過她的真面目,還真就信了。
“如果後來何霜知道了你的計劃,怎麼辦?”
“怎麼辦?何家比杜家厲害嗎?”
“聽杜微說,何家在魯州的勢力極大。”
杜娘笑道:“多慮了,杜家藏著掖著一直沒有展示自己的真正實力,不然,早已可以離開津城去往京城,接觸神州核心圈子了。”
泉城一戰的後半段,京城兩個字都快讓陳禪聽的耳朵起繭子。
連司卿的警告都忌憚的京城修行世家,在陳禪心中,上不了檯面,一直聽話就行了,如果不聽話,陳禪代替司卿主動敲打敲打,再令他們聽話。
所謂神州核心圈子,更是一句笑話。
陳禪擔心的事,讓核心圈子知道了,哪還有什麼核心圈子必然早做打算,各自圖謀接下來如何存活了。
他保持自己的高超演技,霎時由衷說道:“杜家果然厲害,杜小姐果然天縱奇才,一代女俠。”
“唉,我要是和那位神秘修行者說說話就好了。”她道,“我心裡配稱作大俠的,全天下唯有他,修行界現今這麼多的修行者,他一個人站出來保護下了泉城近千萬的百姓,再看那群豬狗不如的修行者,吃的糧食白瞎了。”
陳禪緩緩搖頭,此話不妥:“還是有真豪傑的,神州司天的司卿拼死迎戰大敵,龍虎山天師府老天師為了人間慷慨赴死等等,泉城另有許許多多可歌可泣的真豪傑,可惜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杜娘愣住了。
“你知道司卿戰死的真相?”
“你不知道嗎?”
“司天隱瞞下來了,或許他們打算修飾一番再公佈於眾。”
陳禪直接將司卿誇到天上去,和杜娘說了一遍,司卿怎樣怎樣偉大,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極輕,將百姓性命看的極重,和域外組織的妖女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