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府中,祁玉騫慢悠悠地喝著茶,對面趙慕芝的心跳快得都要窒息了。
祁玉騫此來沒有提前告知,直接跨門而入,甚至還帶著十個侍衛。這十名侍衛在她猝不及防下,一入門就自行散去了四周,她只來得及給最小的那名丫鬟使眼色,小丫鬟一從側門跑去後院,她就笑著上來招呼祁玉騫。
祁玉騫對她的一番客套寒暄毫無反應,端過桌上的熱茶,似笑非笑:“一段時間沒有見太子妃,本王心下甚是掛念,怎麼,她不願出來見本王?”
他邊說邊打量這宅邸,據他此前得知的情報:這宅邸除了那管家以外,只有三個丫鬟。
管家他調查過,是公孫府過去的管家,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但現在侍立在原地的丫鬟,只有一個,還有另外兩個呢?
趙慕芝緊張到冒冷汗,但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當即賠笑道:“沒有的事,薇兒最近睡眠不太好,這個時辰怕是還在睡著,我馬上去叫她。”
祁玉騫放下茶杯,長身而起:“哪裡用得著麻煩夫人?本王自去喚她就是。”
說著,竟然不等她答應,負手就往後院走去。
後院是一圈廂房,再往後面,是紫藤照壁隔開的花園,公孫薇與齊凌日間就是在那兒相聚議事。
趙慕芝側身攔了一下,神態端莊地道:“殿下今日是來查我趙家的?”
祁玉騫腳步頓了頓,這話裡的詰問之意他自然聽得懂,但榆陽城裡他一個人說了算,他在乎這些麼?
“早就聽聞夫人這宅邸很有些年頭了,本王早就想參觀一二,說不上查。”祁玉騫隨口敷衍,腳步根本不停歇。
侍衛應該已經抵達後院了,他今日就算是把這府裡全部翻過來,也要搞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趙慕芝讓開了身子,無奈道:“殿下,我薇兒畢竟還是太子妃。”
祁玉騫又不得不頓了下腳步,趙慕芝端出“太子妃”這個名銜,他這麼硬闖,確實與原主祁玉騫的人設十分不符。
然而只頓了一秒,他仍舉步往裡走,頭也不回地道:“太子殿下另娶新歡,斥貶太子妃到江陵;公孫大人兩袖清風,卻遭太子殿下不辨是非的論斷,在獄中含冤而死——如此,夫人還在乎令千金的‘太子妃’的稱號?”
趙慕芝臉色變了變,祁玉騫說出這樣的話,這是明面上也不買祁慕寒的帳了?
彷彿印證她所想,祁玉騫發出一聲嗤笑:“如果不是本王,令千金現在應該是寒江下的屍骨一具了!”
他一拂袖,冷哼了一聲,大步往後院走去。
趙慕芝冷汗涔涔而下,心下默唸:女兒啊,我只能幫你這裡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啊。
祁玉騫再懶得偽裝,眉宇間竄起一股殺氣,直直走去了那後院。
玉嫵顏推開書房門,走到祁慕寒的身邊,輕輕放下藥箱。
祁慕寒正閉目小憩,聽見聲響,睜開眼睛,玉嫵顏已經拈起了一根針,默不作聲地侍立在一旁。
祁慕寒笑了笑:“章大夫果然沒聽本王的,還是去叨擾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