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望著眼前的老頭,只覺有些面熟,在腦中略微回想了一番,終於是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驚呼道:“你是那天金玉樓前,讓我幫付酒錢的老頭!”
竹厭此時擺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沉聲道:“雲義老頭,這是我們符機宗的圍剿物件,你不要插手此事!”
老頭晃了晃手中酒壺,隨後將其懸掛在腰間,嘆氣道:“唉,不管不行啊,誰讓我欠這小子一份人情呢。”
方玄聽到這話,立即看向這位古怪的老人,目光流露出一抹感激之情。
想不到當初那位看著不起眼的老頭,竟有著如此強大的壓迫力。而自己無意間幫忙支付的酒錢,竟轉化為了一份人情,同時也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竹厭的面色“唰”的一下,變得十分難看。他板著臉,慍怒道:“雲義,你為了一個毛頭小子,不惜要與我符機宗對立嗎?”
雲義的神情怡然自得,平淡道:“這小子是我符師協會的人,我看誰敢動他。”
說完,他輕一彈指,強橫的精神波動便是從他體內橫掃而出,並且化作凌厲的衝擊,懸於符機宗眾人的頭頂。
威脅之意,不難看出。
方玄探查著那些懸浮的精神波動,隨後瞪大了眼睛,震驚之意充斥在臉上。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這些衝擊之內,蘊含了一股極為磅礴的精神力。其強悍程度,應當可以直接碾碎自己的墨守屏障,並使自己識海碎裂。
竹厭在感受到頭頂的精神衝擊後,也是皺起眉頭,不敢再冒然踏前一步。於是,他只能幹瞪著方玄,但卻是拿對方毫無辦法。
雲義揮了揮手,風輕雲淡道:“諸位,還不走,莫非要我親自送嗎?”
此時,已經趕來的竹厲,卻是不樂意了,忙說道:“大哥,不能輕易放過這小子,我的東西都被他搶了,你得替我作主啊。”
竹厭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竹厲見狀,忙又補了幾句:“而且此事有關我符機宗的威嚴,若是今日之事傳出去,恐怕會令宗門的名聲下跌。”
竹厭望向眯眼微笑的雲義,輕嘆了口氣,隨即轉頭看向竹厲,呵斥道:“技不如人,怪得了誰,真是給我們符機宗丟臉。”
說完,他一揮手,大喝道:“都散了!”
符機宗的眾人見竹厭處於氣頭上,也不敢過多詢問,當下便是應聲點頭,隨著竹厭一同離開此地。
臨走之時,竹厭瞥了一眼雲義,沉聲道:“雲義老頭,今日之事我會稟報宗主,你保的了這小子一時,還能保他一世嗎?”
隨後他再沒有回頭,與其餘人一同走遠了。
見眾人離去,方玄也是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
他轉身看向雲義,行禮道:“晚輩方玄,多謝前輩相救。”
雲義擺了擺手,笑道:“不必多禮,就當是我還了酒錢吧。”
緊接著,他又說道:“如今你已是徹底得罪了符機宗,在這陰雨城內怕是寸步難行。”
方玄嘆了口氣,略有些憂慮道:“是啊,之後的日子怕是會有些危險了。”
雲義大笑了兩聲,開口道:“小子你可聽說過符師協會?”
方玄首次聽說這個詞彙,還是從李任行口中得知的。所以在雲義出口後,他立即是點了點頭,回答道:“聽過一些,在王朝的各大城市中,皆設有符師協會分部,用以組織和聯絡一些零散的符師。”
雲義頷首道:“沒錯,老夫便是陰雨城的分會長,你若是加入了我們符師協會,符機宗的人便不敢輕易動你。”
方玄愣了一下,在心中思考道:“雖說這位前輩救我,是為了還我人情,但他大可就此離去,何必留下來跟我說那麼多,還拉攏我加入符師協會呢?”
帶著疑惑,方玄有些不確定道:“前輩,我只是一品符師,您怎麼就挑中了我呢……”
雲義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說道:“小子,能給我看看你的專屬符文嗎?”
方玄點了點頭,也不再推脫。他抬起手,雙指點在眉心,隨後識海震顫,那枚艮字元文立即從額頭飛出,懸浮於半空中,閃閃發亮。
雲義見到艮字元文的一瞬間,也是流露出一抹驚奇之色。
在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他摩挲著下巴,感嘆道:“這熟悉的感覺,果然是卦字訣。當初在酒樓時,我便察覺到了你身上溢位的精神波動,於是纏著你替我付酒錢。目的便是想仔細辨認這波動的來源。”
方玄雙眼一亮,連忙問道:“前輩,你也知道卦字訣嗎?”
雲義點點頭,解釋道:“卦字訣是一種比較久遠的符文法訣,據說是有殘缺的拓印本流傳下來,沒成想能在你身上親眼見到。”
方玄盯著艮字元文,若有所思,說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