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進化之門是宇宙中最神奇的存在,它既非物質,也非精神,你很難界定它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毫無疑問,它有自己的一套規則。
理論上,這是唐天佑的父親留下的傳承,它應該忠心護主,但是實際上,它這樣站在宇宙巔峰的存在並不會甘心服務於任何生靈,所以它一直以來的行為模式,其實都遵循著有利於自己的唯一原則。
在唐天佑的整個武道生涯中,無限進化之門只主動出場過三次。第一次,它在破天星球上吸收了死神安寧泰姆引爆神淚的恐怖能量,死神的陰謀因此破產;第二次,他在方圓城外吸收了會長佈置的最終手段核彈,讓會長屠滅一座城的陰謀化為烏有;最後一次,是在唐天佑的專屬飛船爆炸時,它提供給唐天佑無窮盡的真元力,化為屏障,硬生生擋住了飛船爆炸和空間障壁破裂造成的雙重衝擊。
這三次,看上去它似乎都是在救唐天佑的命,但是再仔細分析一下,它其實一直都只做一件事情:吸收能量。
神淚的爆炸,核彈的爆炸,空間障壁和專屬飛船的爆炸,都產生了難以想象的恐怖能量,而且這些能量的層次等級極高,隱隱與上古三大種族的能量屬性相合,無限進化之門的口味是很挑剔的,唯有這三次,它勉強看中了這些能量,所以它勉為其難的出來把這些能量吞掉。
「既然最後一次它也吸收到了能量,為什麼還要持續吸取我的真元力呢?」唐天佑問。
「因為它賤啊,」沙包的語氣帶著幾分揶揄:「它是不吃虧的性子,雖然自己也討了好,但是畢竟為你提供了一些能量,這筆賬你必須要還的。」
「可是我還不起。」唐天佑沮喪道。
這並不是謙虛,要知道,他的專屬飛船本身就是完整吸收了一顆神淚才凝聚出來的特殊飛船,而空間障壁的力量,那是連當日追在後面的神宗宗主赤驥都不敢接近的可怕力量,這些都是屬於宇宙本身的偉力,並非人力所能企及。無限進化之門幫唐天佑擋住了這兩股力量,它「借」出的能量還真的是唐天佑窮盡一生都難以還清的。
不出意外的話,唐天佑會永遠保持著經脈空空的狀態,他會還債還到死。
「對付賤人,當然要用更賤的辦法。」沙包道:「它雖然並不甘心任你驅使,但它想必也知道,你是它唯一的宿主,在這一點上,它別無選擇。」
無限進化之門的高階程度,決定了它不可能隨便找宿主,長達億萬年的宇宙史,總共也就誕生了個位數的上古生命,而如今唐天佑體內的這扇門,或許已經是全宇宙唯一的一扇,就算這扇門想要找個備胎,也根本不存在滿足要求的備胎。
「所以它是不想讓你死的,因為你死了,它也就沒盼頭了。」沙包笑道:「雖然我不能完全理解它這種東西,但是它既然能從你父親身上轉移到你身上,就證明它是不甘心給宿主殉葬的,那麼,我們當然可以想辦法來逼它就範。」
「毆打我,就能逼它就範?」唐天佑問。
「毆打只是手段,本質上,是為了兩個目的,」沙包道:「第一,武者出手時,拳腳上自然帶有真氣,這些真氣被打進你的經脈,同樣會被這扇門吸收,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還債。其二,如果你被打得夠慘,它會預設你有生命危險,這種情況下,它就算不屑於主動幫助你,但是為了讓你有反抗之力,它大概會少收點賬。」
「然後……」唐天佑的眼睛有些亮了:「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提升出手武者的力量層次,就會讓它一步步退縮,給我留下更多的反抗之力,到最後,如果我被先天七段攻擊,那麼它會給我留下足以對付先天七段的反抗之力。」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也有一點問題,」沙包道:「在你們人類中,或許並沒有哪個先天七段,能夠逼出你的全部實力,所以,如果想要完全恢復的話……或許你需要找個至強者來。」
「如果真能到那一步,至強者應該不是問題,」唐天佑想起了刀自立不惜一切的態度,笑道:「所以我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這樣賴賬的話,會不會耽誤這扇門的進化速度?」
沙包哈哈大笑:「少主,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那一點點真元力,對它而言還真是滄海一粟,多你不多,少你不少,據我所知,這種東西需要的能量,通常都是以一個完整的星系為能量單位的,在我的記憶中,當初就有一隻刺蛇,機緣巧合之下引發了整個星系的大爆炸,然後在那場大爆炸中活了下來,開啟了無限進化之門,最終化作上古生命。」
唐天佑聽得悠然神往,道:「刺蛇麼……我記得,我也認識一隻刺蛇呢,他叫唐璜,這個名字還是我起的。」
沙包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他道:「不,不叫唐璜,他叫跳跳,曾經的蟲族天才指揮官,跳跳閣下。」
「我是說我認識的那一隻,不是你說的這隻。」唐天佑漫不經心的笑著解釋。
沙包的眼神卻愈發深邃起來,他似乎並沒聽到唐天佑的解釋,只是微微側頭看著天際,聲音變得低沉,彷彿自語:「嗯……沒錯,應該就是那一隻刺蛇呢……當初的跳跳閣下,如今應該很寂寞呢,因為……他已經是如今宇宙中唯一存在的上古生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