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又不錄取你,難道留著你這個人才給別人用嗎——考官同學就是這麼想的。
“那就再試一次。”唐天佑一向號稱打不死的小強,最不怕的就是痛了,既然刀鋒有要求,他決定滿足一下。這一次他凝聚起更多的力量,狠狠的刺向死神的鐮刀!
鐮刀有一個明顯的躲閃動作,可是很快它就停止了躲閃,略微往後仰起,這個動作,就像是想抬頭看看唐天佑一樣。它真的難以相信,它真心誠意想要投奔的主人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這個我挑選的新主人……他不但不要我,他還要幫助我宿命的對頭來傷害我……他怎麼可以這樣!
所以鐮刀很無辜的看著唐天佑,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叮!”現實很殘酷,唐天佑辜負了鐮刀的信任,或者說無視了鐮刀的心情,用刀鋒狠狠的在鐮刀身上刺了一下重的。
這一下更是麻得厲害,唐天佑就像是被十萬伏的高壓電擊中,全身都麻了,腦袋上所有的頭髮都像是鋼針一樣“刷”的豎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刀鋒傳達過來的喜悅欣慰之情,在唐天佑的感覺中,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正在很開心的蹦蹦跳跳,這讓他心頭升起一抹溫情。
鐮刀卻忽然靜默下來,它身上不再有光芒閃爍,它傳達的所有意念忽然停滯,它就像是忽然斷了電的燈泡,完全黯淡下來。
“不會這樣就廢了吧?”唐天佑悄悄問沙包。
“開玩笑!”沙包冷哼道:“憑你現在的實力,給你一百年的時間也弄不死它。”
“那你還讓我打它!”唐天佑驀然暴怒起來:“你是怕它不會報復我嗎?”
沙包卻很有信心的搖頭:“你放心,它現在連主人都沒有,什麼都做不了,最多抱怨兩聲。它可不像你們人類,有那麼強烈的仇恨心。”
“不僅僅我們人類有仇恨心,”唐天佑不樂意了:“你們蟲族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你這種殺人如麻的傢伙,你敢說你沒有仇恨心?”
“我當然……”沙包倒是想搖頭否認,因為實際上蟲族確實沒什麼仇恨心,他們是客觀理智的高智商生命,並不像人類有那麼多情緒化的思想,可是具體到他自己身上,他就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他正是蟲族中的異類,包括當初他的死,其實也與仇恨心有很大的關係。確切點說,當時他正是被同僚排擠侮辱,又被某頂頭上司呵斥,然後就決定暴走了。他親自出手幹掉了那個同僚,然後帶上家族所有精銳,前往挑戰自己在人族最大的宿命對手,最後被人家幹掉了。
好吧,再說明白點,幹掉他的那位人族英雄,疑似唐天佑他老爸,所以說這其中的關係真的很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唐天佑沒有繼續擠兌沙包,因為他有點擔心,安安靜靜的鐮刀比一直震動的鐮刀更讓人擔心,他還真怕前邊那把刀真的暴走。
這一等就是
五分鐘,就在唐天佑以為鐮刀已經不會再動的時候,鐮刀忽然有反應了。
它傳達給唐天佑一股無比哀傷、無比憤懣的情緒,這情緒的濃烈程度,讓唐天佑差點連眼淚都掉下來,忽然心裡就升起一股想要給對方道個歉,解釋兩句的衝動。
如果鐮刀能夠等上兩分鐘,或許情況就變化了。因為唐天佑歸根結底只是個十八歲的人類,死神鐮刀這種超級兵器在無窮歲月中所凝聚出來的情緒過於濃厚,這種厚重如山嶽的情感衝擊不是任何一個人類能夠抵擋的,所以唐天佑瞬間就心軟了,他開始考慮要怎麼措辭道歉,同時他還在思索一個問題:有沒有辦法讓刀鋒與鐮刀共存呢?畢竟那把刀……它對我也是真心的啊。
唐天佑的心理變化很明顯,可鐮刀不知道啊,它的上一任主人可是以鐵血冷酷無情著稱的,再加上神族一個個都壽命悠長,神經堅韌如鋼絲,所以鐮刀剛剛純粹是抱怨,他壓根就沒想過就憑抱怨居然能改變唐天佑的決定。
或許,僅憑抱怨、訴苦或者是抒情就能被改變決定的生物,這個宇宙中也唯有人類吧,至少野獸是不會因為獵物求饒就放過獵物的,而鐮刀當初的主人也絕對不可能因為敵人的求饒就不下殺手。
所以鐮刀就直接做出了下一個動作,它身上驀然閃出一抹比太陽還要燦爛的灼灼亮光,瞬間化作一道光幕,鋪天蓋地的擴散開去,就像是水中的漣漪,一道道的光幕從劍冢的大地上掃過去,彷彿犁庭掃穴,堅壁清野,連一分一寸土地都沒有漏過。
無數的劍光在劍冢廣闊的大地上閃爍,那些在地底下、廢墟里隱藏了無數年代的寶劍,長的短的、寬的窄的、軟的硬的、新的舊的,全都被召喚出來,接受這一道光幕的洗禮,光幕從這些寶劍上一一掃過,最終擴散至整個劍冢,然後消失在邊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