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當中,不出意料。
張冕還是沒有逃過每逢除夕夜必定捱打的魔咒,他覺得自己說的沒錯,都什麼年代了,傳承,血脈,那都是小說裡的故事好麼。
就連祖龍皇帝,那麼牛逼的人物,到現在還能找的出他的血脈麼?
世間被時間推著走,思想高度也要跟著上來,他唯一覺得張悠之有問題的地方,就是太過古板。
不用想,跪在蒲團上挨著桃木劍抽打的張冕,背上火辣辣的疼,一定淤青了。
“啊!爺爺!這一下這麼重!您當著祖宗的面把我打死吧!背上肯定都淤青了!你回頭別乘著我睡著又偷偷來給我抹藥!”
十六歲年輕人,能跪在蒲團上接受捱打,已經相當不錯了,若是還能做到不犟嘴?不犟嘴是年輕人嘛?
“你是淤青嘛!你這是死了血!你想被打死是吧!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張悠之嘴上說著氣話,手中抽打的桃木劍卻反而停下。
其實不是張冕捱打不知道跑,他在地球時就從來沒有失手過,每次都能乘著父母抄起傢伙之前跑掉。
張冕剛來時,要捱打的時候也會跑,但是當他看到張悠之,因為追打自己,一把老骨頭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確實於心不忍。
哪怕每次張悠之看似因為追打而摔得很重,第二天卻都能活蹦亂跳的繼續揍自己,張冕早就發現,這裡面有很大,演的成份。
但無所謂,再也沒因為要捱打落跑的原因,也因為當張悠之有一次偷偷摸摸給睡著的張冕抹藥時,不留神把張冕疼醒了,張冕就決定了,捱打就捱打吧,反正爺爺也不會真的下死手,痛?忍忍吧,誰讓自己沒有本命神。
“張冕,我告訴你,今年不同以往!你不要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今晚!就是我們爺孫倆死在祖堂,你也給我把本命神請出來!”
“爺爺!大過年的您能不能不要總是死啊死的掛在嘴邊!?我是個麻瓜,您年紀又大了,你這樣說,對我們兩個而言,特別不吉利。”
啪!啪!啪!
凹!唔!啊!
老人家氣急的時候是真不留手,張冕之前的捱打,是因為請不出本命神,又與這位相處不久的爺爺言語太少。在張悠之眼裡看起來,那是忤逆,長輩說話,愛答不理,不捱打?
之後大多數都是因為,請不出本命神不說,嘴還越來越賤。
在家族內跟各個同族親戚混熟了之後,那可謂是嘴強王者!
礙於張冕是張悠之嫡孫的緣故,幾乎沒有人正面衝突他,無非就是在除了張冕和張悠之二人的家族內部,私底下傳開了一些關於張冕的怪癖,說得煞有其事。
這個說法是從張冕叔輩堂弟張笑那兒傳開的,說得煞有其事:說是張冕嘴賤其實是怪癖,而且大有可能是病!因為張笑有一次路過張冕門戶的時候,看見張冕嘴巴奇癢無比,整對著粗糲圍牆上的水泥,特別用力的來回磨。
後來傳到了張悠之耳朵裡時,變成了張冕不僅有香港腳,還有香港嘴。
但老人家並未多說什麼,偏袒是一個原因,更多的還是老人家自己也領教過張冕的那張越長大越賤的嘴。
老人再次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對著跪在蒲團上的張冕說到。
“你虔誠一些,小祖宗,你別站起來,就跪著試試,對著祖宗靈牌,天靈靈的口訣在心裡默唸,一邊叩頭一邊念。”
張冕很想給爺爺一個白眼,但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沒敢肆意妄為。
他很想跟爺爺攤牌,自己從來就是麻瓜,而且這種舉動,在他以前,是羞恥感拉滿的封建迷信行為。
但是三年時間,與父母遠隔不知道多少個千里,甚至不知道多少個位面,張悠之在張冕心裡的地位,舉足輕重!
張冕早就把張悠之當作親爺爺了,他不忍心告訴張悠之這個發生在自己身上匪夷所思的事實。
於是乎,發乎情,行與愛,愛爺爺的張冕只能照著爺爺說的做。
每逢過年便是這樣,今年是第三個,年紀輕輕的張冕早早的就感受到了年關難過的壓抑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