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將近夜裡十點鐘了,蔣宇這一天接人,安排房間,收拾整理書籍和物料,清理4號院的臨時倉庫,真是整整忙了一天,到了這會兒他才終於可以換了衣服躺下歇會兒,可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睡意,眼睛盯著天花板抑制不住地琢磨著白天發生的事。
汪輝的超大號行李箱、晚點的大巴車、晚間歸隊隊員們異樣的表情還有老吳那古怪的眼神,這些都讓蔣宇越想就越覺得沒法踏實地入睡。
原本打算順勢就把汪輝安排和宋軼住一個房間,可是在車站等人的功夫蔣宇想了又想,最終他還是多了一個心眼,準備抗拒萬難也要硬把宋軼原來的助理安排去4號院,然後把汪輝換到3號院來盯著。
這樣不近人情的分配自然得不到任何一方當事人的支援,除了落下埋怨和記恨,其他什麼也得不到。
不過蔣宇可以權當沒看見,該幹嘛幹嘛,但是天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他還是擔心,而且還擔心得發慌。
越想越覺得琢磨得心裡難受,蔣宇乾脆坐起身來,拿起床頭上擱著的一包煙,穿上衣服打算出去溜達溜達順便讓自己透透氣。
夜裡的寒風像小冰刀子似的,刮過哪裡就如同割了一刀一樣,不止臉凍得疼,連手背上也一片火辣辣地痛。
可蔣宇素來不喜歡穿得太多臃腫,還是一件棉衣小夾克,拉鍊拉到脖子底下,一邊抽菸一邊凍得亂蹦,在3號院門口來回晃盪著。
他特意往1號院的方向走動了一兩米,人卻回過身來看向3號院的二樓。
汪輝就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一個小房間,這個房間的窗戶衝著街邊小路,這時從外面能看得到房間裡的燈已經關了。
蔣宇覺得稍稍安心了一些,可他還有些掛心1號院的動靜,就又往前走了走。
路燈下,1號院的大門是關著的,不過圍牆完全擋住了裡面只有一層的平房,蔣宇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不知道蘇筱晚和小雯是不是已經熄燈睡下了。
現在的這條路是去往1號院的一條便道,比走大路少了一半的路程不說,來來往往的人也少,這個時間幾乎沒有一絲動靜。
蔣宇雖然凍得手都僵了,可他還是決定再待一會,於是又點燃一支菸,在路邊的一堵牆的牆角下的暗處抽著煙。
火光在黑暗裡一熄一亮,很快大半隻煙就下去了,蔣宇這才覺得今晚可以算是平安無事了。他看一支菸眼就要燃盡,正準備丟了菸頭往回走,卻遠遠地看到路燈那頭有兩個人正慢慢走了過來。
蔣宇緊皺眉頭死死盯著越走越近的這兩個人,直到他們來到路燈下才終於看清楚到底是誰。
汪輝這個王八羔子!
蔣宇氣得在心裡大罵,憤憤地把菸頭摔到地上,用腳狠命地碾了幾下。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不必內疚。”汪輝說得輕描淡寫,蘇筱晚卻依然心存愧疚。
“聽隊長說你這次來是專門為了照顧宋軼的,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才不得已同意過來的?”這件事始終是蘇筱晚心裡的一根刺,怎麼除都除不乾淨。
“怎麼會!這次我是主動請纓,所長還在會上表揚了我。”說到這裡汪輝臉上掠過一絲嘲諷地笑。
蘇筱晚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也沒有注意到汪輝的表情,轉過身來看著汪輝道:“不管怎麼說你能這樣做,我還是挺佩服你的!畢竟宋軼這位地理學家也是隊裡的頂樑柱,你也算為這次專案做了很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