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吳之洋都忍不住四下張望,確定裡面沒有錢江紅,“這話是怎麼說的。唉,大姐,你先站起來吧。”
吳之洋伸手去扶趙玉雅。
趙玉雅像蛇一樣把腰身扭了一下,仍然跪在地上,“你不用客氣,也不用難為情,你的技術比錢主任好,這點我知道。”
“當天你跟錢主任同時開的刀,”趙玉雅回憶說,“騰騰是腸套疊,那個孫永軍也是腸套疊,兩個人是一樣的毛病,可是孫永軍都已經出院了,我們騰騰還是發燒、水腫,眼睛都睜不開,話都不會說”
說到這裡,趙玉雅嗚嗚嗚哭開了,真是肝腸寸斷,傷心欲絕,隨時都要哭暈過去。
吳之洋心裡戰戰兢兢的,什麼鬼啊,當天我是跟錢主任一起給你兒子開刀好不好!
而給孫永軍開刀的是柳青青!
想到這裡,吳之洋忍不住向坐在一邊的柳青青望了一眼。
只見柳青青也是受驚的麋鹿的神情。
吳之洋連忙說:“大姐,你快起來。每個人的病情不一樣的啊。彭騰騰腸套疊的時間比較長,部位跟孫永軍不一樣的,而且長度也很長”
“我不信!”趙玉雅說,“這些都是錢主任說的,你又沒有看到!”
“我沒看到?”吳之洋心想,彭騰騰那臺手術,我全程跟著錢江紅做手術助手。
他又朝柳青青看了一眼是了,孫永軍的手術,掛名是他吳之洋。
既然孫永軍的手術是跟彭騰騰同時進行的,而名義上吳之洋又是在給孫永軍開刀,那按道理,他是沒有看到彭騰騰的情況,這
真尷尬了。
“大姐,你還是先起來吧!”
“吳主任,求求你救救我家騰騰,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的命就是我的命,要是他死了,我也就嗚嗚嗚,我不活了!”
趙玉雅這幾天沒少哭,一說到傷心處,那眼淚就好像開啟了水龍頭,嘩啦啦往下流,兩隻眼睛像受傷的兔子一樣紅。
“這個,我知道,呃呃,你是護士長的人,有什麼辦法我們都給你想的。”吳之洋把葉敏搬出來,證明自己這一組病人對彭騰騰已經盡心盡力。
趙玉雅則壓根兒不相信,她好像是走投無路的小獵物,完全豁出去了,“吳主任,你是不是怕錢主任!”
“這個彭騰騰他是錢主任的病人。”吳之洋為難地說。
醫院的規矩,首診負責制,誰收進來的病人誰負責。
彭騰騰是葉敏找來的,但第一個接診的絕對是錢江紅。
再說,吳之洋是錢江紅組內的醫生,就算首診是吳之洋,吳之洋處理不了的病例,還是要找錢江紅的!
退一萬步講,假如彭騰騰的首診醫生,是其他組的醫生,那錢江紅還是外科一病區的行政主任,他們處理不了的事情,還得找錢江紅呢!
在H市第一醫院,外科病區,錢江紅那就到了底,通了天了,除非你自己轉到其他醫院去,否則,找到底,還是錢江紅!
當然,彭騰騰現在的病情,轉院什麼的也不合適,最多就請個高階別醫院的醫生來會診。
可是憑什麼呀,H市第一醫院也是三甲醫院,錢江紅的醫療水平,也算頂尖的了。
誰會來給錢江紅的病人會診,開什麼玩笑。
“你不用怕!”趙玉雅說,“不是說,病人可以自己選擇醫生的嗎?要是錢主任有意見,我去講!”
“這個”吳之洋真想說,大姐啊,你可就別害我了,一抬頭,猛然看見錢江紅正站在辦公室門口,呵呵笑著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