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是醫生!”曾慶斌一臉大寫的惱怒,“梁楚楚的事,我們暫且先不說。彭騰騰你到底要怎麼處理?”
“彭騰騰好好的,要怎麼處理?”錢江紅反問道。
曾慶斌說:“他現在低燒,水腫,肚子膨隆,明顯是感染性休克的症狀,你覺得好好的?”
錢江紅說:“他生病的時間已經很長了,炎症介質早就滲透入血,現在只是當初病情的延續,沒什麼奇怪的。”
“不對,”曾慶斌說,“是你保留的那段腸管的問題!肯定那段腸管,沒能保住。你一開始就不應該保留那段腸管!”
“現有的技術,沒辦法證明你說的就是對的!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你就是死不悔改!”曾慶斌拍著桌子說,“我現在要求你,馬上,立即,給彭騰騰重新手術,把那段危險的腸管給切除掉!”
錢江紅說:“你開什麼玩笑,現在彭騰騰的狀況,根本就不適合再做一次手術,這會要了他的命!”
“這個不用你管!”曾慶斌繼續敲桌子,其實在他心裡,可能更想要敲錢江紅那顆光溜溜的腦袋,好讓他開竅一點。“而且家屬自己也要求這個方案!”
“所以你跟家屬談過了?”
“你要搞清楚,是家屬主動找到我談的!”
“那你自己給他開呀!”錢江紅瞪了曾慶斌一眼。
曾慶斌的臉紅得如同關公。
開什麼玩笑,戳到了曾慶斌的痛處。
曾慶斌一直是保守派,沒有冒險的衝動和慾望,所以在外科病房幹了二十多年,雖然沒出什麼差錯,卻也沒什麼大的建樹。
大家都知道,正是因為這樣,曾慶斌才去了醫務科。
“哼。”錢江紅亮明瞭自己的態度,就懶得跟曾慶斌糾纏下去,起身出門。
曾慶斌還在拿拳頭砸桌子。
“你這個瘋子!你這樣做遲早要出事的!”
錢江紅回頭丟下一句:“我說過了,出事我就自己拍屁股走人!”然後關上門出去了。
曾慶斌則疲累地倒在錢江紅坐過的椅子上。
正在生氣,錢江紅又推門,探進他光溜溜的頭,“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一下!”
曾慶斌抓起桌子上的資料夾朝他丟了過去。
錢江紅已經合上門,資料夾丟在門上,然後摔在地上,檔案散開了。
曾慶斌發了一會呆,只得起身把資料夾撿回來,把檔案理齊,夾回去。
“碼的!”曾慶斌罵著。
錢江紅慢慢走回醫生辦公室,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是不可能的。
彭騰騰是他的病人,他能不關心他的病情?
只見趙玉雅坐在醫生辦公室,一頁一頁翻動葉敏為她影印的病歷,看一頁,用手指沾口水,翻一頁。
錢江紅心想,這可真髒,一點都不注意無菌原則。
吳之洋也還在,原因是葉敏留下他,勸他表面上答應趙玉雅,安撫趙玉雅的意思。
錢江紅就冷笑一聲,“吳主任啊,走吧,去看看彭騰騰去。”
吳之洋說:“錢主任,我今天要去急診室拉,我先走了!”然後對葉敏做個抱歉的手勢,“錢主任開刀,我做副手沒問題的。”這明顯是拒絕葉敏了。
吳之洋一股煙溜走了。
錢江紅又環視醫生辦公室,當時其他幾名醫生護士,都假裝自己很忙碌,低著頭,不敢去看錢江紅。
唯有柳青青,怔怔地看他,好像要從他臉上分析什麼。
錢江紅說:“小柳,那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