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這些話好像也都訓練有素,十分精準而快速的從他嘴巴里激射而出,這時候他的嘴巴好像成了一把能發射子彈的槍!
而與此同時,護工的手腳也麻利地把柳青青從申強身邊拉開,拉進了監護室。
其語速之快,其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柳青青進了監護室,還是一臉懵的狀態。
剛剛發生了什麼?
“你是實習醫生吧?”護工先問柳青青。
“是啊”柳青青怔怔地望著眼前的護工,感到他的神情應該對自己沒有惡意,但是十分嚴肅。
“你不要跟他多說。有什麼事情都讓主管醫生跟他解釋。”隨即,護工壓低了聲音,“這個人,跟醫院有糾紛的”
護工的語氣變得有些微妙,即便現在他們在監護室裡面的走廊上,周遭其實沒有別人,也根本不用擔心申強還會聽見。
柳青青頓時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澀。
“你是實習醫生,這些事情,不要參和為好。即便是主管醫生跟他談話,都是很謹慎的。”
聽護工的話,顯然是在為柳青青著想。
柳青青用力把這股酸澀強壓下去。對呀,作為實習醫生,她應該站在哪邊?但同時,柳青青又對申強生出了一些愧疚。
這份愧疚感一直延伸到柳青青測完申志凡的引流液,意識,瞳孔,各項指標,準備出門的時候,她猛地想到,申強應該還在監護室門口呢。
柳青青頗為忐忑地找到這名護工,“怎麼辦?你們監護室還有別的出口嗎?”
“沒有啊。”護工此時表現出短時記憶的遺忘,“怎麼了?”
“總該有消防通道吧?”
“呵。”護工笑道,“那玩意兒,平時也不能開啊,要是開的話,家屬還不從那裡竄上來!”
“那怎麼辦,病人家屬還在門口。”柳青青踟躕道,她是實習生,年輕,畢竟還留著年輕人的耿直和羞澀,要是申強再圍過來問她,她真不知道如何撒謊額,不,是如何應對。
“你走好啦,他又不是什麼老虎!難道還能吃了你!”護工說。
奈奈的,柳青青在裡面狂吐槽,剛剛是誰把申強描述地比老虎還可怕。
“哈,年輕人,麵皮真薄。”護工臉上帶著一絲表情,不知道是譏諷還是同情,“那我送你出去吧。”
於是,監護室門開了。
出現了可笑的一幕,柳青青在護工的遮擋下,好似是什麼被醜聞曝光了的明星一樣,像老鼠一樣從貓的眼皮底下溜過去。
柳青青感到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內心十分不好受。
懷著這樣的內疚心情,回到外科一病區。
經過護士臺的時候,發現夜班護士和待接班的護士,臉色都是沉沉的。心虛的柳青青馬上就感覺好像自己的什麼“陰謀”敗露了一般。
但這其實是不可能的,因為柳青青本來就沒什麼陰謀。
朱玉巧一臉幸福地扶著其丈夫孫永軍來到護士臺,“柳醫生,柳醫生,你上班啦!”
孫永軍今天出院,所以趁著交接班關頭,來跟醫生護士道別。
“出院,好啊,恢復地不錯吧,再見,哦不,希望再也不見,永遠不見!”
護士長葉敏在護士臺後面含笑地跟孫永軍夫婦說話,誰都能看得出來葉敏皮笑肉不笑,好像有什麼很重的心思。
柳青青馬上就知道為什麼了,病房的一頭傳來淒厲的喊叫,聽聲音是彭騰騰的母親趙玉雅。
腸套疊術後第六天,彭騰騰病情仍在惡化,發燒,心率快,達到了150次以上,肚子發脹,甚至面板開始出現水腫,已經開始出現休克症狀。
也難怪其母親趙玉雅,看到同一天手術的孫永軍活蹦亂跳地出院,心裡瞬間崩潰,發出困獸般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