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甚有先見之明。
“我殺了你算了,”谷母用頭去頂兒子的胸口。
柳青青見谷小墨正在塔邊的石階上,這樣水牛頂角的招式,只怕真把谷小墨頂到山下去了。
她一隻手抓住谷小墨的肩膀,把他往山上的平臺上拉;另一隻手抓住谷母的胳膊,試圖把她從谷小墨身邊分開。
“谷阿姨,這裡是臺階,太危險了。別這樣哎喲!”
柳青青被憤怒的谷母頂到了欄杆上,“哐啷”一聲,柳青青一腳踩空,晃下去幾個臺階,好在手抓著欄杆,才沒有摔倒。
但是欄杆的稜角磕到了她的胳膊肘,好像還颳去了一層油皮。
又見龍青寶抱著胳膊站在她身側,柳青青深怕他被誤傷,連忙拉開他,“青寶,你站遠一點。”
龍青寶揉揉睏乏的眼睛。
柳青青不知道,龍青寶此時心中實在是狂喜。
臥槽,這戲太精彩了,要是這個中年婦女一個失手把柳青青推到山下去,豈非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這叫借刀殺人,不錯不錯!
龍青寶悶聲不響走到遠處站著,兩隻胳膊仍然抱在一起,像是一個冷酷的小大人。
谷母肯定已經失去了理智,眼見柳青青被自己甩了出去,也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反而對著柳青青噴了一通口水:“小柳老師,你早就知道小墨在寫是不是!你啊你!你們都是一夥的!”
“媽,你不要誣賴好人,小柳老師才不知道!”
“媽?你叫誰媽?我不是你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谷母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多精力,說一句,就運一遍閃電五連鞭,“尼瑪,我辛辛苦苦創造條件,供你讀書,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只聽沒良心的東西說:“媽,尼瑪就是我媽,我的媽就是你!”
谷母像一隻炸毛的野貓,“尼瑪,尼瑪就是我?你還知道你媽就是我?哦,小柳老師是好人,我是壞人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你偷偷摸摸寫,也不告訴我!”
“她是好人?你是死是活,以後能不能考上大學,她才不在乎呢!她只攛唆著你玩,把你哄高興了就完了!”
“怪不得!怪不得!以前請了多少家教老師,你都嫌棄不好,就是這一個,你就說好了!”
之前谷母打罵谷小墨,谷小墨都沒有還手,也沒有怎麼頂嘴,但此時說到柳青青頭上,谷小墨便也懊惱起來,“媽媽,你別亂說好不好?”
“難道不是嗎?我怎麼就亂說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告訴你!我早該知道,我早該知道,看她尖下巴,一雙狐媚眼的,就不應該讓她來教你!”
谷母一邊說,抬手去打穀小墨。
這一次,谷小墨卻不再躲著,反而迎著母親,抓住了她的兩隻手。
“媽媽,你不要說小柳老師,人家怕你出事,深更半夜過來找你!”
“你還在為她說話?”谷母越發的生氣,“白養了你十八年,你居然為她說話?”
谷母奮力地掙扎,憋得臉通紅髮紫,仍然沒能掙脫谷小墨的手,她拗勁上來,哪肯罷休,也不管前面這個是自己兒子了,低了頭往前一頂,把谷小墨頂出臺階外緣去。
這裡的臺階卻沒有欄杆,外面懸空,便是山崖,山崖上長著參天的大樹,外頭看著樹冠茂密,但其實疏疏落落不多幾株,這樣摔下去,一定要順著崖坡滾到山底為止。
就算摔不死,摔個斷手斷腳的,這也不好哇。
柳青青扯又扯不開,勸又勸不聽,也是煩惱,“好了,好了!谷阿姨,是我叫谷小墨寫的!要打,你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