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12:30到1:30之間,H市第一醫院在行政樓大廳舉行了一次臨時院務會。
會議的議題是就腦外科引流管一事。
與會的人員有:
當日主管腦外科三號二床的護士張文倩,夜班護士孔昕,責任組長丁璐,護士長安晶,護理部主任酈冰潔;
醫生方面有:實習醫生羅陽和柳青青,主治醫生謝大園,主任王鵬飛,副院長兼腦外科主任醫生梁剛強。
院辦主任:楊和霖。
政務主任:曾慶斌。
院長:廖傑。
錢江紅是唯一不相關科室的成員,因為柳青青目前正在外科一病區實習,所以錢江紅聽說之後也就來了。
議會開頭,首先是廖傑疾言厲色的通告了腦外科病房引流管事件。
然後由張文倩描述事情發生經過。
張文倩好像是被暴雨打過的梨花,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不但眼睛紅腫如核桃,臉色又是焦黑。
與其說是描述,不如說是檢討,因為之前就已經被護士長安晶訓了一頓。
小姑娘思想負擔很重,打心眼裡覺得是自己的錯。
在講話的過程中幾次擦淚,哽咽,搖搖欲墜,彷彿隨時要暈厥過去。
然而,畢竟是把話講完了。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我沒有觀察到位,沒有真實記錄,沒有發現異常,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孔昕則完全相反,又上完了一個後夜班的她,上午補了一覺,剛剛睡醒,看上去神采奕奕。
而且神態上也十分坦然。
姿態輕鬆地站在主席臺上,向大家描述了夜班時三號二床申強的病情的各項指標。
瘦臉頰,高顴骨,每一句話都堅定無比,而且擲地有聲。
“引流袋子是實習醫生柳青青和羅陽換的,而且那個實習醫生柳青青還不是腦外科的實習醫生!”
護理部主任酈冰潔聽罷,馬上和政務主任曾慶斌交換意見,“實習醫生怎麼能獨立進行這種醫療操作呢,萬一出了問題,誰承擔?”
曾慶斌點頭表示同意。
酈冰潔趁機道:“是時候徹底管一管實習醫生了,上次院週會已經講到過這個問題咦,上次那個實習醫生叫什麼名字來著?也是柳青青對嗎?”
酈冰潔向坐在王鵬飛身畔的那個瘦弱女生看了一眼,只見她清瘦臉龐,一雙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像是個澀生生的青蘋果還沒有熟透,但一臉的狐媚像已經隱藏不住,她這是沒有化妝沒有打扮呢,要是知道打扮,不知道要怎樣迷倒眾生!
她猛地就想起西湖邊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深夜音樂噴泉和煙花了,忽然間,她特別的煩躁和憎恨,21世紀的女人,不專注於事業!卻讓男人為她放煙花,講浪漫?
NO!絕對不行,酈冰潔絕對不能接受這個!
“上次無端端拉著病人去做磁共振的就是這兩個人吧!”酈冰潔大叫起來,“H市第一醫院還有沒有規矩了!”
“世界大亂,就是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實習醫生弄出來的!”
“今天不好好管一管,明天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事情來!”
“喂!王鵬飛,今天你好好解釋一下!”
王鵬飛端正著身子,臉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酈主任,一碼事歸一碼事,你不要那麼激動好嘛!”
“你說得倒是輕鬆,現在病人的病情這麼嚴重,早上家屬都找到我們護理部來了!”酈冰潔頭疼地說。
“對啊。”孔昕不失時機地說,“實習醫生夾閉了引流管,這根本就是給我們護士挖坑!”
王鵬飛白了孔昕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講這種話,完全臉不紅心不跳。
“你可真厲害!”王鵬飛對孔昕說。
孔昕回答:“我這完全是照實說的。我們護理人員緊缺,一個護士要管那麼多病人,根本就管不過來的,而且我聽說昨天上午就有三個病人出院,四個病人入院,出院要整理出院病歷,入院要採集生命體徵,加上每個病人每天要掛的鹽水,還有那麼多一級護理和特級護理,就算陀螺也轉不了那麼快的!如果醫生再給我們挖坑,那肯定我們張文倩一頭就扎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