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吐舌。
值班警員道:“進來吧。”他讓二人坐在大廳的凳子上,自己回到辦公室裡面坐定,拿來紙和筆,“說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威武帝搶著說:“警員叔叔,我姐姐不管我,要把我扔了!”
想到又叫了這男人一聲叔叔,渾身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一急之下,眼淚汪汪,在外人看來,就更像一個孩子受了委屈的樣子,惹人心疼!
柳青青正要辯駁,見那警員回頭看看自己,倒是很可親地笑了一笑。
“你們的媽媽呢?”
這會兒,威武帝就閉上嘴,不回答了。
柳青青不知道母親在哪裡,用手捅捅威武帝的胳膊,“問你呢!”
威武帝瞪著大眼睛,一副萌萌噠模樣,就是不說話。
警員看了這“孩子”半晌,只道他內向呢,就把目光轉到柳青青身上,“姐姐說,也是一樣的嘛,你說!”
柳青青鼻子一酸,急忙低了頭,不讓人看見她掉出的眼淚,兩隻手擺弄那個白色描花的帆布挎包,一會把它放在腿上,一會讓它順其自然掛下去,不管什麼樣的姿態,總好像不合適。
警員看這二人的情狀,用他以往的辦案經驗,猜測道:“怎麼,跟你們媽媽吵架了?”
“媽媽誤會你們了是不是?”警員站在“姐弟二人”的角度,循循善誘地說,“彆著急,彆著急,把你們媽媽的電話號碼給我,讓警員叔叔給你們媽媽講講道理,好不好?”
只見“姐弟二人”茫然地搖搖頭。
一個可憐巴巴地說:“我也不知道她的電話。”
另一個傲嬌凌人地說:“給你,你也打不出去啊!”
警員好脾氣地笑笑:“怎麼會打不通呢!即便是在國外的電話,我也會想辦法給你們打過去!你們放心,我們警員叔叔就是為居民服務的!”
小的這個,烏黑大眼珠子汪了警員一眼,“不在國外,在外太空,能打嗎?”
“噗”,柳青青感到警員在心內噴血,她自己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的電話。”
那警員愣怔怔看了柳青青一眼,“你弟弟這麼小,記不住電話號碼,還情有可原,你都那麼大了,還記不住媽媽的電話號碼?”
柳青青心說,警員叔叔,你把我當弱智了吧!
她咬著薄薄的紅唇,止不住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我媽媽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
她感到自己說這句話,是在翻開陳年的傷疤,那麼多年的傷,還是沒有結痂,一動,仍然會流出血來一樣,令她心口痛不可抑,同時喉嚨好像哽住了,很難再多說一個字。
警員也是臉色一沉,深為她痛惜,眼珠子落到柳青青身邊的男孩身上,“那麼他是怎麼回事?”
柳青青壓抑著情緒,頓了很久,才勉強說出一句,“他今天忽然找到我這裡來。”
警員知道怎麼回事了,曉得不應該再用常規的方法來辦這個案子,丟了紙,丟了筆,從辦公桌裡面走出來,先貼心地為二人各倒了一杯水,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
糖他麼的又是糖!
威武帝一看見糖就惱了,一看見警員遞上糖來,更怒,心中怒罵一千一萬遍!真他麼的把我當小孩子看啊!我只是失去了靈力而已,好嘛!
警員見孩子怒視他,不肯接糖,“哦!對了,我忘記了!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人了!”
他一拍腦殼,拍在了警帽上,順手正一正警帽,然後踅到旁邊的櫃子邊上,拉開抽屜,掏出一把槍——一把玩具手槍!
“給你!”他豪氣地說,“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以後也做警察,打擊罪犯,維護治安!做一個大大的英雄!”
“切!”威武帝鼻子裡嗤了一聲,“這種玩具也太low了,你自己玩吧!”
“噗嗤”,柳青青眼淚沒幹,又笑了出來。
話說,這警員也太平易近人了啊!
警員拉拉褲子,半蹲著靠近“小正太”:“你家在哪裡?告訴警員叔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