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宮幽邃,靜謐無光。
面對寧修遠的恐嚇,蟾之神撒託古亞出乎意料的平靜。
那對睜開的球狀眼球微闔,怪異舌頭垂於肥厚嘴唇間,微微甩動。
“呼嚕嚕……時間是你的敵人,卻是我的朋友。真實之人,我有充足時間等待機會,而禰的時間不多了,烏波薩斯拉隨時可能甦醒!”
“呵呵,阿撒託斯之種伽達蒙也是這麼想的!”
寧修遠嗤笑:“其實,禰我都很清楚,克賽克修克魯斯也好,烏波薩斯拉也罷,禰我成功機率都無限趨近於零。身為舊神的我,不可能連賭兩個小機率事件。”
“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時間會孕育一切可能,願未來還有真實之人踏入這座宇宙,願禰還能守到天賜良機!”
說完,寧修遠撫胸致禮,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撒託古亞話已經說到這各份上,他認為沒有必要再討價還價下去。
不過,臨走時,他還是不動聲色的進行了心理暗示!
他寧修遠終究是舊神,他輸不起。
撒託古亞輸了,只要能逃脫克賽克修克魯斯的吞噬,那就還能繼續等待良機;
他寧修遠若輸了,一切都完了。
因此先幫他寧修遠,其實才是最優解。
至於撒託古亞聽不聽,寧修遠管不了。
這件瘋狂之事,他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
離開恩凱,寧修遠抬首四顧,忽然茫然起來。
他能想到的手段,都準備好了。
或者說,事涉諸多外神,他也沒有什麼手段,更沒有多少能力干涉,他只能賭。
不賭,只會被溫水煮青蛙,慘遭肢解,喪失反抗能力。
在這賭命前夜,他倏然感到一股難以排遣的莫名孤獨和恐懼!
他面對的終究是外神!
莫說本質,連表象都不曾瞭解一二的外神。
這種未知恐懼,足以將他的理性淹沒侵蝕。
更為可悲的是,在這未知大恐怖下,他連一個同行者都找不到。
漫漫陌途,只能孤身而往。
身後陰影中,不知多少魑魅魍魎各懷鬼胎,伏行竊笑。
思緒徘徊中,寧修遠不知不覺走到沃米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