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小彩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本來就傷痕累累的身體,又出現一道淤青。
小刀冷臉垂目,單手拽著小彩,以至於小彩只能像盪鞦韆一樣被拎在半空。
“別難為他,所有事我扛著。”
小彩的聲音都在顫抖,但還是強擠出一句話。
小刀沒應聲,張老鼻腔裡噴出一聲冷哼,小刀眼睛一瞪,單手抓起小彩就往下摔。
眼見小彩被摔的氣息微弱,小刀抬步還要往前衝,隨即身子一頓。
阻止他的,正是奄奄一息的小彩,小彩兩手環抱著他腳踝,小刀用力一抬腿,小彩順勢四肢齊用,愣是用這種辦法把小刀困住。
我咬牙看著狼狽的小彩,小彩也正好看向我,我在他眼中看見一抹光亮,一抹很堅定的光亮。
想必,這就是信仰的光吧?
張老回頭一看,咯咯咯地怪笑起來:“像你這麼忠義的人不多了。”
轉頭又看向我:“像你這麼善良的人,也不多了。”
“得,我老張也不願意當惡人。”.br>
說罷,張老對著小刀揮揮手:“走。”
小刀拽著小彩,隨著張老的腳步緩緩走了出去,只留下我一人在房間裡發呆。
“嘭”
穿堂風把門重重關上,我才猛然緩過神。
小彩就這麼被帶走了,我沒辦法想象他會經歷什麼。
我有些失神地看著天花板,腦子裡閃爍的都是小彩最後的眼神。
從道義上講,我必須要救他,可他拼死把我換下來,就是為了二保一,在殯儀館留下最後一棵種子,不至於全軍覆沒。
我現在貿然去救他,那必然會暴露,正面開戰也說不準。
大義和個人面前,永遠沒辦法抉擇,誰從孃胎生出來,都不是為了犧牲,可就是如今這麼個世道,有人要付出,有人要犧牲,可能還有人連名字都不能留下。
我猛嚥了幾下口水,咬牙狠心做個決定——放棄小彩。
這個決定無異於像一把刮骨刀子,刮的我渾身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