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中書門下做著校員,等任命呢,結果沒有想到,倒是得了個副監軍之職。”張載笑得有些開心,但隨後正色道:“也因為如此,我能接觸到一些訊息。根據皇城司的秘報,陸真人之前擔任監軍的時候,從未下達過一條命令。”
王安石哼了聲:“他腹中空空!”
“即使腹中空空,他也知進退。這已經絕大多數的人強了。”張載嘆了口氣,說道:“龐太師讓我前來,主要是想告訴你一字:忍!”
王安石聽到這,臉上一驚,隨後眼中滿是不甘和屈辱之色。
只是這樣的情緒不到五息,便全隱去了,王安石似乎無喜無悲地說道:“龐太師是打算放棄我這個無用之人了?”
‘無用之人’這四個字,王安石咬重了語調。
“龐太師知道你會這麼想,他特地交待了,說介甫有大才,日後必定能登殿拜相,然現在還缺少些歷練和資歷,希望你能忍忍,等多幾年,他年老辭官之前,必定幫你鋪好前路。”
王安石愣了下,隨後輕輕點頭:“龐太師真乃吾之伯樂也。”
他很感激龐太師,中書門下平章事這麼重要的職位,都讓自己坐上來了,就是等著給自己刷資歷的。
監軍也是。
張載見王安石聽下了自己的勸解,鬆了口氣。
當下帳內的氣氛變得和諧了許多,王安石內心中的焦燥和鬱悶都散解了。
之後兩人聊起天來,聊著聊著,便發現兩人有很多觀點都相近,比如說,都認為現在朝廷弊政極多,再這麼下去,必定會有大禍,需實施新政,去除冗政方可。
然後兩人一見如故,便覺得對方是自己的人生知己。
話說回到陸森這邊,他從王安石的帳篷離開後,便來到元帥大帳。
穿著銀色鱗甲的穆桂英,當真是即美豔,又颯氣。
她正在和折繼祖,以及狄青兩人商量軍要。
而楊文廣站在一旁,像是個親衛一樣守著門口。
陸森進來,楊文廣急忙拱手:“陸監軍。”
這裡是公共場合,不是家裡,所以楊文廣只能稱呼陸森的官職。
穆桂英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微笑道:“陸監軍,一起來商談軍務?”
旁邊的狄青,還有折繼祖也微微抱拳,算是行禮了。
都是熟人,不必太過於客氣。
陸森搖搖頭,在一旁坐了下來,笑道:“我聽著就是了,反正不懂軍陣之事。”
穆桂英和狄青都微微一笑。
兩人都做過大元帥,很清楚有這樣不理事的監軍,對他們而言,是件大好事。
折繼祖嘆氣道:“要是之前的王監軍有陸監軍一半的心胸,這場仗,也不至於打成這樣。”
本來永興路的元帥是折繼閔的,但在之前的潰敗中,折繼閔受了重傷,早已經被送回到西安城裡治療了。
因為西安城裡有陸森留下的一瓶蜂蜜,只要不出意外的話,折繼閔很快就能重返戰場。
其它兩名元帥,都有些心慼慼然。
隨後三分又商談起軍務來,其中也偶有爭執,但很快就統一了共識。
最後狄青皺著眉頭說道:“雖然說按照這佈置,確實是能應對西夏的進攻,但就怕現在士氣不足,戰場一觸即潰,那樣子再精妙的佈置也發揮不出來。”
穆桂英也是長長嘆了口氣。
這一路上,禁軍的軍紀如何,她是完全看在眼裡的。
不能說完全是廢物,只能說是半個廢物。
而秦鳳路大軍,還有永興路大軍,剛潰敗至此,雖然說還有一定戰力,但士氣也是高不到哪裡去。
這種情況下,他們很難保證,軍卒能按自己的佈置與敵人戰鬥,而不會逃跑。
她想了想,問道:“陸監軍,你可有提振士氣的法子?”
穆桂英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婿其實很有本事的,也是個能創造出奇蹟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