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氣氛怪異的軍議結束後,巴倫泰因等人直接拿著印鑑就去了城外的軍營,以迪特里希為首的來自德紹王國的將領們,則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回了他們自己的營地。
在哥薩克僱傭軍首領奧普曼親自送別巴倫泰因等人的時候,本應該各自離去的哥薩克僱傭軍將領們誰也沒走,他們在原哥薩克僱傭軍二號人物軍師庫特瓦什爾的安排下留在了議事廳裡。
整整十六名哥薩克僱傭軍高階將領都在議事廳裡,卻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現場除了極個別心思深沉的將領神色如常以外,其他將領大多面帶愁容。
十來分鐘過去以後,眾將沒有等來他們的首領奧普曼,而是等來了一句由侍衛代傳的命令;奧普曼以哥薩克僱傭軍首領的身份,強制要求諸將務必無條件服從巴倫泰因的命令。
這道既在情理之中卻又出乎大家預料的命令,讓議事廳內絕大部分將領立即打消了抵制巴倫泰因等人的想法;因為奧普曼才是哥薩克僱傭軍的首領,沒有他的允許和支援,任何形式的抵制都只是一句空話,所以空有抵制想法而無抵制實力的將領們,除了認命根本別無他法。
見在場絕大部分將領的臉上已經露出了頹然之色,軍師庫特瓦什爾不緊不慢的站起來道:“諸位,鄙人近日新購了一車黑森王國的上等佳釀,口感著實不錯,大家一道去我府上嚐嚐吧。”
庫特瓦什爾的邀請一發出,早就和他穿一條褲子的菲亞拉、西羅維、弗謝季奇卡等人便帶頭應承下來;眼看著大半將領都已同意過去,本來無心與庫特瓦什爾多接觸的伊萊亞斯等將領也不好再出言推辭,只能隨大流答應一起過去。
這種時候談品嚐黑森佳釀,擺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相比於早有盤算的庫特瓦什爾、菲亞拉等人,伊萊亞斯、因格爾等嗅覺不太敏銳的將領,他們才是真的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庫特瓦什爾府邸內的宴會廳以後,僕人侍女們只上了酒水食物,就被庫特瓦什爾下令驅離,連負責斟酒的侍女都沒有留下一人。
接下來,在菲亞拉、西羅維等人的有意引導下,宴會廳內的將領們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聊著聊著,話題就自然免不了又說到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上。
軍中多粗漢,將軍們的脾氣本就火爆異常,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和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很快聊天就變成了宣洩不滿的咒罵;剛開始,咒罵的將領們還有分寸,只是把矛頭對準了巴倫泰因等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喝的醉醺醺的將軍們,慢慢的就失了分寸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了。
巴倫泰因等人憑什麼空降到哥薩克僱傭軍來?又憑什麼一來就奪了大家的兵權?奧普曼首領為什麼對此無動於衷?這些所有的事情,說到底,還不是就是因為那道來自帝都的命令嗎?
徹底失了分寸的將軍們,從剛開始的咒罵巴倫泰因等人,到帝國軍部高官都被一起罵進去,最後甚至連帝國皇帝都未能倖免;而這,恰恰就是庫特瓦什爾想要看到的。
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罵過一句的庫特瓦什爾,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這些將軍藉著酒勁,肆無忌憚的宣洩著他們內心的不滿,直到最後一個人醉倒在酒桌上。
庫特瓦什爾只是揮揮手,自有管家安排侍女攙扶這些醉到不省人事的將軍去客房休息,他本人則是和同樣滴酒未沾的菲亞拉、蓋達一起去了書房內的密室。
“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庫特瓦什爾問話的語氣有些低沉。
“大人,倉庫裡七成的糧草物資和全部的武器裝備,都已經轉移到我們的秘密倉庫裡;剩下的糧草物資,只夠十五萬大軍半月所需,半個月後,他們就要面對斷糧危機了。”
“另外,我們之前繳獲儲存的戰利品,我已經在這段時間以您的名義饋贈出去;全軍上到聯隊長,下至小隊長,每個人都按照他們的職級,收到了您給他們的禮物。”
“十七個鎮長和四十九個村長裡,也有九個鎮長和二十八個村長願意向您效忠;沒有明確表態的鎮長和村長,他們的城鎮和村落裡不乏願意效忠您的人,隨時可以取他們而代之。”
說完之後,菲亞拉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掏出了五疊厚厚的效忠書,放在了密室內的圓桌上。
與菲亞拉略顯冗長的彙報比起來,蓋達的彙報就簡潔多了:“大人,威斯敏特商會的埃德蒙大人向我們保證,未來兩個月內不會以任何形式往我們這裡輸送糧草物資和武器裝備。”
沉默半天的庫特瓦什爾,面色顯得越發晦暗起來:“只有這些,還遠遠不夠!”
“大人,我們也沒有想到,這些人初來乍到就敢直接奪權,我們在各個軍團中的後續部署幾乎全被打亂了。”菲亞拉臉上的無奈可不比庫特瓦什爾少,畢竟被打亂的部署都是他親自安排的。
“打亂了就打亂了,我們可以措手不及,但不能毫無作為,要想辦法趁亂行事。”庫特瓦什爾加重語氣道:“最起碼未來半個月,絕不能讓他們真正掌控軍隊!”
“蓋達,你也再去找一次威斯敏特商會的人,價錢不是問題,半個月之內,我要最少五萬由戰俘組成的奴隸,以及配套的武器裝備。”
“大人,威斯敏特商會的胃口很大,甚至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蓋達的聲音有些苦澀。
“我說過了,價錢不是問題。”
“大人,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蓋達滿臉無奈道:“威斯敏特商會方面可能早就料到了眼下的局面,他們上次就準備好了相關的條約,當時我還覺得沒有必要,現在看來……”
庫特瓦什爾直接打斷道:“他們想要得到什麼?又願意付出什麼?”
“他們願意提供十萬由戰俘組成的奴隸給我們,並配備相應數量的武器裝備;條件是,我們必須在奪權成功以後,立即發動統一混亂之域的戰爭。”
“統一之後的混亂之域,他們要多少領土?”庫特瓦什爾一眼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