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聯隊和第五聯隊都是步兵營的標準作戰聯隊,每個聯隊下轄五個大隊,每個大隊又下轄五隊羅馬青年軍;除去正面防線上的兩個大隊和側翼原有的一個大隊以外,兩個聯隊長手裡還各有兩個大隊,也就是十隊羅馬青年軍,一千六百名羅馬青年軍將士。
以一千六百名羅馬青年軍將士,再加上側翼原有的八百名羅馬青年軍將士,總數還不到兩千五百的羅馬青年軍,只是駐守一條長度不足八百米的側翼防線,表面上來看差不多是足夠的。
可進攻這條側翼防線的,不是數量與守軍相當或是一兩倍於守軍的敵軍步兵,而是八九倍於守軍的蒙古騎兵;僅從這個數量對比來看,就知道要想守住這樣一條側翼防線,幾乎是不可能的。
戰局的發展,實際上沒有給防守的羅馬青年軍任何應對調整的機會;第一、五聯隊的聯隊長剛把他們手上的兩個預備大隊緊急調上側翼防線,蒙古騎兵的箭雨就射到了陣地上來。
第一、五聯隊的羅馬青年軍雖至今未曾與真正的蒙古精騎對戰過,但好歹也是見過黑騎騎兵與蒙古騎兵對戰的;所以,僅是第一輪襲來的箭雨,就讓他們察覺到了對面敵軍的不凡。
正常來說,以羅馬青年軍手中方盾的寬大和堅固,哪怕此時側翼的羅馬青年軍密集程度要比正面防線上密集了約有兩三倍,區區數千支箭矢組成的小規模箭雨,充其量也就能讓數十名羅馬青年軍喪失戰力而已,畢竟密集的佇列也能讓羅馬青年軍們的盾牆變得更嚴絲合縫。
出乎羅馬青年軍各級指揮官預料的是,僅是這波不算密集的箭雨,就讓位於箭雨中心的整整一個大隊的羅馬青年軍付出了將近七十人損失戰力的戰損。
還沒等遭受不小損失的羅馬青年軍重整陣型,第二波、第三波箭雨又從天而降。
三輪箭雨過後,衝鋒的蒙古騎兵叢集以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姿態,衝過滿是鐵蒺藜的地面和拒馬組成的防線,高舉著他們手中的彎刀殺入了羅馬青年軍組成的血肉防線中。
第一波衝進側翼防線中的蒙古精騎,其攻勢拼死防守的羅馬青年軍勉強還能擋住,畢竟這波蒙古精騎已經遭受過鐵蒺藜、拒馬、標槍的三重打擊,所剩衝擊力已是相當有限。
就在這第一波蒙古騎兵與防線內羅馬青年軍展開激烈搏殺之際,後續衝上來的蒙古精騎,順著這波蒙古精騎不惜一切代價開闢出來的進攻通道,一波又一波的湧入防線內。
防線內的羅馬青年軍只堅持了盞茶的功夫,就被不斷衝進來的蒙古精騎所淹沒。
見勢不對的第二、四聯隊長,為保側翼不失,也顧不得再留預備隊了,紛紛把他們手中三個大隊的預備隊全部增派到側翼,馳援已經自顧不暇的第一聯隊和第五聯隊。
此時此刻的正面防線上,除了第二、三、四聯隊的六個大隊以外,只剩下第三聯隊的聯隊長手裡還握有三個大隊的預備隊;第二、四聯隊剛派出了他們的預備隊,側翼的第一、五聯隊則是連他們正面防線上的兩個大隊,都因蒙古精騎的猛攻而陷入了混戰之中。
來自第二聯隊和第四聯隊的援軍,剛加入兩翼的混戰,不久前曾在羅馬青年軍正面防線上以一分為二的方式急轉了個大彎撤走的敵軍騎兵叢集,在繞了個大半圓後又一次合兵一處,再度往正面防線衝來。
即便正面羅馬青年軍前方還有三道由鐵蒺藜、陷馬坑、拒馬組成的防線,只剩下六個大隊正面防守兵力和三個大隊預備隊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是擋不住三萬蒙古騎兵的進攻的。
更何況,正面防線左右兩翼這個時候已經陷入了另外兩支蒙古騎兵叢集的進攻之中;一旦正面防線再被敵軍騎兵叢集攻破,那南面戰場上的局勢可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已回到北征大軍營地內,此時正在營牆上觀戰的朮赤皇子,見兩萬羅馬青年軍堅守的防禦陣地幾乎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他也是絲毫不敢耽擱,立即命令身邊的護衛隊長吹響回軍的號角。
因為附近也沒有外人在,受命的護衛隊長,沒有立即執行朮赤皇子的命令,而是壓低聲音意有所指道:“殿下,我軍兩路大軍正在與敵軍激戰,此時回軍損失恐怕不小。”
能成為朮赤皇子貼身護衛隊長的人,當然是他的絕對心腹無疑,再加上附近也沒有天龍人在,他便直言道:“現在還不是削弱天龍人實力的時候,最起碼在我們成為這南部草原的主人之前,天龍人還是我們的盟友。”
想了想,朮赤皇子又強調了一句:“此戰,天龍人必須贏!這是為了我們自己!”
護衛隊長隨即帶著護衛們吹響了回軍號角。
隨著陣陣號角聲的響起,正率部與敵軍激戰的阿拉坦、巴特爾等人就是想立即回援已陷入混戰的羅馬青年軍也是不可能,好在他們的兵力優勢還有,抽調部分兵力回援卻是不難。
前後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強攻羅馬青年軍正面防線的三萬蒙古騎兵還未能突破防線,阿拉坦和達日阿赤已經率領著他們能夠集結起來的所有騎兵,開始向後回援。
自開戰以來,一直在戰場邊緣觀戰的一小隊騎兵,不斷把戰場上的最新戰況彙報到騎兵營的營地裡;可不管戰場上的形勢如何緊張,有策應戰鬥之責的霍尼克就是按兵不動。
實在是等的有些焦急的騎兵營第一聯隊長,實在忍不住自己的焦慮,上前提議道:“將軍,敵軍全部軍隊都已出動,且都陷入了混戰之中,此時正是我軍的最佳出擊時機啊!”
其他三名聯隊長雖未出聲,但他們同時望向霍尼克的表情,無不說明他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急。”處於眾將視線焦點的霍尼克,則是一副風輕雲淡的隨意模樣,似乎並不在意戰況。
既然自家主將都擺出了這麼一副靜待戰況變化的模樣,這些戰意昂揚的將軍們便只能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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