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不滿足,是任何真正有天才的人的根本特徵之一。
——契訶夫(十九世紀末期俄國批判現實主義作家、短篇藝術大師)
服部半藏站在距離天守閣不遠處的一座樓頂眺望遠方,一名中忍趕回來彙報道:“主公,上杉聯軍統帥宇佐美定滿及其麾下上杉軍總大將柿崎景家,已被松下大人他們劫往預定地點。”
“去給我們在城內部署的人手下令,烈焰計劃立即執行。”
“嗨!”
不多一會兒,鶴岡城內就出現了點點火光,目光一直盯著前往天守閣的服部半藏,等到火光變成連綿不絕的熊熊烈火以後,他才轉身離開了這裡,藉著城內的亂局和夜幕向城外撤去。
殺掉上杉聯軍統帥宇佐美定滿,是白峰給服部半藏的最低任務要求;活捉上杉聯軍統帥宇佐美定滿和上杉軍總大將柿崎景家,則是白峰給服部半藏的最高任務要求。
為了儘可能完成家督交給自己的任務,服部半藏在今晚的行動中動用了炎黃忍軍在帝國北方的三分之一力量,最終才以犧牲一名上忍和十六名中忍,以及三十四名下忍為代價完成任務。
這五十一名為行動而犧牲的忍者中,上忍和中忍全部都是來自於伊賀流的忍者,而這只是服部半藏逐漸改變炎黃忍軍內部格局的第一步,接下來他還會慢慢‘消耗’一批來自於伊賀流的忍者。
同樣是炎黃忍軍的忍者,服部半藏招募自其他流派的忍者,大多都會稱呼他為‘主公’;唯獨那些與他同出伊賀流的忍者,總是會用‘大人’來稱呼他,對家督也不夠敬畏和尊重。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差異,一方面是以前的炎黃家族看起來不夠強大,另外一方面則是伊賀流的強大實力給了伊賀流忍者們自以為是的底氣,就連服部半藏都不得不在伊賀流的名頭下讓步。
親手組建炎黃忍軍的服部半藏心裡明白,哪怕炎黃忍軍中三分之二的忍者都是來自於其他各個流派的,可真正堪稱精銳的還是那些來自於伊賀流的忍者,同級別中他們的戰鬥力更為強大。
當初剛組建炎黃忍軍的時候,空有炎黃家族財力支援卻沒有嫡系力量的服部半藏,理所應當的重用了一些他在伊賀流中的師兄弟,比如,這次行動中負責刺殺的上忍松下。
這些出身伊賀流的忍者,剛開始的確是在炎黃忍軍的發展壯大過程中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昔日的中流砥柱已漸成尾大不掉之勢,這才是服部半藏最擔憂的事情。
炎黃家族的炎黃忍軍,結果卻對炎黃家族的家督毫無敬畏之心,這難道還不足以讓統領炎黃忍軍的服部半藏擔憂嗎?明眼人都知道,隨著帝國北方戰事的發展,炎黃家族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作為炎黃家族最重要的情報機構之一,炎黃忍軍的擴張速度自然也是一日千里。
越來越多各個流派的忍者,積極主動的想要加入炎黃忍軍,而不像以往那樣需要服部半藏上門招攬人手;這樣的鮮明變化,既給了服部半藏擴張炎黃忍軍的底氣,給為他敲響了警鐘。
家督的雄才偉略和殺伐果決,服部半藏是深有體會的,所以他不僅不敢擁兵自重,甚至連發展勢力以爭取更多權力的想法都沒有;在他看來,自己的一切都是家督給的,家督給自己什麼自己就應該擁有什麼,家督不給自己的東西自己不能搶也不能要。
從無二心的服部半藏,自然也不會希望自己的炎黃忍軍內有太多不願意效忠炎黃家族的忍者存在;所以,從大量其他流派忍者積極加入炎黃忍軍開始,他就開始了逐步清除伊賀流忍者的計劃。
鶴岡城內的一次行動,服部半藏就名正言順的清理掉了出自伊賀流的一名上忍和十六名中忍,照著這個速度只需要再兩次行動,炎黃忍軍內部的伊賀流忍者就將被控制在一個合適的範圍內。
全部消除炎黃忍軍內的伊賀流忍者,是根本不可能也不切實際的,因為這麼做必然會導致炎黃忍軍的整體實力下滑;而且,沒有了伊賀流忍者的存在,炎黃忍軍中其他流派的忍者同樣會抱團。
既不能放任伊賀流忍者在炎黃忍軍內一家獨大,也不能徹底清楚伊賀流忍者給其他派系忍者坐大的機會,這就是服部半藏的目的,他要構建一個各個流派忍者互相制約且忠於家族的炎黃忍軍。
派一名上忍帶著一批精幹忍者連夜將宇佐美定滿和柿崎景家送往三戶城以後,此間事畢的服部半藏沒有在鶴岡城多停留;有關上杉聯軍的各項情報,會有另外一名上忍負責統籌收集,然後交給統帥炎黃聯軍的馬庫斯,服部半藏則動身前往更需要他的越中。
從炎黃忍軍送來的最新情報中,馬庫斯知道了鶴岡城內發生的一切;群龍無首的上杉聯軍,已是與一盤散沙無異,上杉軍、戶沢軍、小野寺軍、大寶寺軍,這四支軍隊還能配合作戰嗎?
雖然自己心裡已經穩操勝券,但馬庫斯還是沒有將上杉聯軍的情況告訴浪岡顯村;不僅如此,馬庫斯還特意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與浪岡顯村商議著如何與上杉聯軍展開決戰的事情。
故意設局的馬庫斯,提議決戰時將炎黃聯軍的十四萬大軍拆分成四個部分:以炎黃軍的第一愛西尼軍團的兩萬五千將士為中軍,以安東軍的三萬足輕和泉山常備軍的一萬足輕各位左右兩軍,以炎黃軍的第六軍團和安東軍的兩萬足輕為預備軍。
這樣的部署,實際上就是炎黃軍在充當主力,力抗上杉聯軍的重兵進攻,數量更多的安東軍將士反倒是成了策應部隊;因為大和帝國的兩軍對決,往往都是把主力精銳集中在中軍廝殺的。
對於馬庫斯的這番安排,心裡感激不已的浪岡顯村自是毫無異議;可浪岡顯村哪裡知道,已成一盤散沙的上杉聯軍根本不可能把主力精銳集中在中軍,馬庫斯此舉壓根就是不懷好意!
對敵情完全不瞭解的可不止浪岡顯村一人,安東軍的將領們得知馬庫斯的安排以後,也都是對照顧他們的馬庫斯感激不盡,唯有炎黃軍大將納爾多巴,對馬庫斯的安排滿腹怨氣。